李徽微微点头,这才是今日之会的最终目的,终究要面对的问题。
“陛下,恕我直言。今日局面,是你们一手造成的。这些年,我徐州和你燕国之间虽有一些摩擦,但总体以睦邻和平为基调,并非敌对。双方边民互市来往,商贸繁荣,交往通畅。是你们悍然起兵攻我,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只得奋起反击。今日对立交战之局,责任在你们,不在我徐州。”
慕容垂冷声道:“照你这么说,倒是我大燕的不是了。你忘了你攫取我关东之地,青州四郡,北徐州之地是怎么被你弄到手的?你夺我土地在先,反而装作无辜?当初老夫疲于奔命反,无力阻止。你难道指望着永远霸占我大燕土地么?岂非笑话。”
李徽呵呵笑道:“你是说,青州四郡,北徐州之地是你燕国的土地?我不该霸占?”
慕容垂道:“难道不是么?我大燕建立之时,北徐州和青州便是我大燕所属。此事还容狡辩?”
李徽点头道:“按此道理,我请问,关中关东,淮南淮北中原南北之地原本属于谁?你们鲜卑族原本在何处?”
慕容垂一愣,一时语塞。李徽的意思是,如果追溯上去,整个北方都是大晋的国土。自己鲜卑小族,原本在幽燕之地,在北方龙城所在逐水草而居。关东这片地方,本就不是他们的。这个道理用来反驳自己,倒是难以辩解。
“李徽,你休要强词夺理。谁规定了这些地方原本便是你们晋朝所有?我大燕南下,占领了这里,建立了大燕,便是我们的。”慕容宝在一旁大声斥道。
李徽呵呵笑道:“太子这话也没错。谁占了便是谁的,既然这是道理的话,那么我占了为何便不妥?陛下为何要说是我不当攫取而得?还要兴兵讨伐于我?起码这不是兴兵的理由吧?这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子吗?”
“这……”慕容宝愣住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击了。
慕容垂沉声喝道:“道佑,莫要多言。你跟他斗嘴,岂是他的对手。他们南人,个个牙尖嘴利,雄辩滔滔。跟他们斗嘴犯不上,你也斗不过。”
李徽呵呵笑道:“怎么就是牙尖嘴利了?咱们不是在讨论这个道理么?怎地?辩论不过,便开始污蔑了?”
慕容垂一摆手,呵呵笑道:“靠着嘴皮子能解决问题,还要军队作甚?真正的道理,可不是靠舌头,而是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