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将也赞成。”
“赞成赞成!”
众将纷纷表示赞成。事实上他们就算反对也没有用,慕容农决定的事情,他们也左右不了。况且他们也都意识到只有撤退这一条路,他们也都不肯冒险。三天攻下北海,在之前他们或许有这样信心,但是经历了这几天的战斗之后,他们其实已经没什么信心了。
今日本来极有机会拿下,但是攻城被叫停之后,再重新组织攻城,对方得到了喘息的机会,那可未必再能得手了。一切重头开始,士气泄了,想要再一次的鼓动起来那可不是说说而已。昨夜到现在,拿了多少人命堆出来的优势,又要重新拿人命去堆才成。
当下,慕容农下令,即刻拔营撤军。同时命人传令慕容楷,令其两万骑兵即刻驰援寿光,围剿东府军偷袭之敌。
在给慕容楷的信中,慕容农口气极为严厉:“兄此番监视二城之敌,却未能洞悉对方动向,实为失职之举。今寒亭大营被袭,令我攻城大军遭遇重大威胁,被迫后撤,以策安全。北海城本已将破,如今功败垂成,皆因你失职所致。兄若不能将功补过,歼灭偷袭之敌,此战败责,将由兄一人承担。我将上奏陛下,禀明原委,望兄将功补过,速速肃清敌人,不可再有差池。否则,休怪弟秉公论责,不留情面。”
……
夕阳西下,城头守军目睹着敌军拔营撤退的情形,都既惊又喜。昨晚到今晨的战斗之惨烈,令人发指。东府军守城兵马死伤众多。
上午对方停止攻城之时,东府军死伤超过万人,城中街巷广场上全是伤兵。虽然对方的死伤更多,恐有两万之多,但是对方兵马人数众多,是可以支撑下去的。若不是对方为了围杀出城袭击的兵马而主动停止攻城的话,恐怕东府军已经很难再撑住局面了。
现在对方拔营撤离,岂不令守城将士惊讶又欣喜。因为他们担心的是对方再一次发起全面进攻的话,现在城中守军死伤严重,疲惫之极,可未必能够抵挡的住了。
周澈府邸后宅之中,周澈光着膀子坐在凳子上,他披散着头发,眯着眼似睡非睡。庾冰柔拿着鹅毛蘸着药粉小心翼翼的给丈夫身上的伤口上着药粉。周澈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足有十多处,看上去怵目惊心。不过致命伤倒是没有,都是皮肉之伤。最严重的不过是肋骨上的一个伤口,深入数分,之前还冒血。军医缝上了伤口之后包扎了一番,告知没有伤及骨头和内腑,这才让人放心。
庾冰柔心疼的要命,见郎中上药时候似乎不顾忌丈夫的疼痛,于是便自己动手给丈夫的伤口上药。她小心翼翼的用鹅毛蘸着药粉,轻轻的给那些血糊糊的伤口抹上粉未,再用纱布轻轻爆炸。
即便是小伤口,那也应该是很疼的。但是周澈没有哼半声,反而坐在那里发出微微的打鼾之声。他太疲惫太累了,坐在那里都睡着了。
庾冰柔上好了药,轻手轻脚的为丈夫披上衣衫。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周澈。实话说,当初自己嫁给周澈确实是心中有些不甘的,带着报恩的心理和无处存身的无奈的。但是,十多年过去了,尽管和周澈还有许多方面的不和谐,但是对周澈的感情已经深入骨髓之中。他全心全意的对自己好,除了大事,几乎对自己言听计从,从不对自己发火。为了自己,他愿意送掉性命,得夫若此,夫复何求?
今日自己差点失去了他,在他出城的那一刻,庾冰柔才知道自己有多恐慌多害怕失去他。他安全回来了,简直谢天谢地,谢满天神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