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诵罢,嗡然一声,琴声断绝。院中的众人都吁了口气,神情都平和了许多,心中也安定了许多。虽然未必是谢安的琴声和吟诵声使然,但谢安此刻还有心情弹琴吟诵,足见他并不慌乱。谢安是众人的主心骨,他镇定自若,自然也给别人带来了镇定的效果。
公房内,李徽在一旁侍立。眼前这一幕让李徽颇为感慨。论装逼,还是得是谢安。事实上,李徽心里清楚,谢安心中其实慌乱之极。不久前,在得知桓温大军抵达南城的时候,谢安再一次打碎了他心爱的青瓷茶盏,这便说明了一切。
“李徽,开门吧,随老夫出去见见他们。”谢安缓缓起身道。
李徽上前扶了一把,谢安却甩脱了李徽的手。李徽快步上前开门,谢安大袖飘飘走了出去。
“谢侍中。”
“谢公!”
院子里的众官员见谢安出来,纷纷拱手行礼,打着招呼。
谢安眯着眼看了一眼阳光,目光转向众人,拱手道:“诸位有礼。”
“谢大人,局势突变,可有对策?桓大司马率大军前来意欲何为?”
“请谢公带着我们去见皇上吧,请皇上下旨,桓温意图谋逆,公然领军逼近京城,绝不能姑息纵容。当下旨昭告天下,令各地兵马前来围剿。”
“谢公,桓温率十万大军前来,这是真的么?十万大军啊。当需慎重行事。万一攻入京城,必将生灵涂炭。”
“谢公……”
“谢大人……”
人群七嘴八舌的开始询问起来。
谢安摆了摆手。有人还是不肯住嘴,李徽朗声喝道:“诸位请肃静,还让不让谢公说话了?”
众人这才闭了嘴巴,慢慢安静下来。
谢安保持着微笑,缓缓道:“诸位的心情,老夫能够理解。但是你们搞错了状况。桓大司马是奉命来京,并非有什么别样的企图,你们怎可把事情想的如此糟糕?桓大司马也没有率什么十万大军前来,不过是数干随从罢了。诸位都是朝廷官员,怎也学市井小民一般道听途说?桓大司马乃我大晋忠良之臣,绝不会做出不忠之事。诸位万不可胡言乱语,以讹传讹。你们如此慌乱,传播谣言,岂不令百姓更加惊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