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啥没找县里维修的师傅,可能是没人接这个活,毕竟过年了嘛,也可能是技术不行。
至于什么原因,于大为也没多想,反正他扪心自问这事儿绝对帮忙大过于赚钱,东北这边年味儿太足。
谁家大过年的都不愿意出去干活,从那位老韩家喝多的长辈话语里就可以听出来,大过年找人干活,那简直对本地人而言是天打雷劈的事儿。
去不去都在说,得先骂你一顿,过年都不让人安生。
但于大为不仅同意了,而且连佣金也都没讲明白就一路过来了,也算是大过年积德了。
“好像快到了,伱们看河边那块儿,那不是有两台车在那侧躺着呢么。”于大为半开玩笑的看着自家老爷,“这车也是知道过年了,原地来了个贵妃躺。”
于老爷子没搭理旁边不正经的儿子,而是目光扫了车子四周一眼。
这地方周围全都是黄草甸子,上面沾满了白雪,风一吹露出了一根根笔直的草枝子,车不远处是条挺宽的一条河,河上早已结冰,在远处也能清晰看到各种车来来往往压住来雪道。
白雪覆盖了整条河水,更远处河对岸再往上一节就到了老公路那边,于老蔫的眼睛微眯,要是没看错这河应该就是通肯河。
通肯河从前又叫通铿河,是呼兰河的支流,而呼兰河则是松花江的左岸支流,于老蔫看过《华夏山水志》,《盛京通志》都有简略的提到过。
虽说这条通肯河是支流的支流,可如今九十年代河面依旧很宽。
从西到东有些司机为了图方便快捷,都会下道顺着河面直接过来,不仅省了路程还节省了大部分时间。
冬天时候,甚至一些个县城之间的班车都这么走,若说一点危险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但东北的冬天一般的冰河都结实的很,大挂车走过去都没啥问题。
“还好这个车是在河岸这边侧翻的,要是在河上面,保不齐会掉下去呢。”于老蔫皱着眉凝神朝大挂车方向看去,来了一拨理性分析。
“应该不至于吧,河面冻得多结实的呢。”于大为对这条河了解的不多,但怎么看也不像能砸出窟窿的样子。
如今外面的气温晚上能达到零下四十度左右,就算是白天有太阳晒着,河水结冰的深度,绝对能支撑的住大挂车侧翻。
“你太小看这条河了。”于老蔫有些不屑,下巴轻抬指向通肯河,“当年我们生产队有一次从这过,河面上发生了侧翻,两台翻斗车还有车斗子里面的东西全都掉进水里了。”
“最后东西都捞出来了,人也捞出来了,四个司机,死了俩。”于老蔫眼看到地方了,穿上了老纪修理的厚衣服,“河水比不得湖水,它更容易掉下去,因为河水水下一直是带有流速的,别看这条河是支流的支流,可流速一点也不慢。”
“要是这么说,这几个人还真是点好。”于大为把车停在了拖车旁边,刹车,熄火,准备换衣服。
小阿贵早已经换完了,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于大为爷俩紧随其后。
“是于师傅吗?哎呦,您可算来了。这都大半天了,周围哪家的师傅都联系不上,还得是您!”侧翻的拖车旁边走出来两个男人,一位年纪稍大一点三十左右岁,一位只有十来岁。
年龄稍大一点的,穿着厚实的军大衣,从怀里拿出一包烟,拆开以后递给于大为:“这段路上是我这徒弟开的车,结果眼神不好没开明白,一个侧翻,直接把人家那台卡特给甩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