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平静,像一块平滑的镜面,只映出冷光宗的疯态。
“朕也很期待。”
他薄唇在冷光宗愣住的表情下,轻勾起一抹温和的弧度,“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只可惜你已经成了刀下亡魂。不过你放心,朕处死你之后,会让人将你所行之事,刻碑成书,立在你的家乡,传遍天下人之耳。”
“你供奉邪祟,汲汲营营半生,为的不就是得到他人的仰视和崇拜嘛?”
谢昭温和的吐出锥人心扉的话语,“到时候,就算所有人都死了,邪祟都还能看到你这个废物又卑劣的一生,说不定还唾弃几句呢。”
冷光宗浑身发抖,冷得骨头刺痛,他张了张嘴,指着谢昭,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魔鬼……!”
谢昭微微一笑,懒得跟他废话,转身离去。
冷光宗急了,“等等!”
谢昭顿住脚步,冷光宗怕死,他说了那么多,谢昭都无动于衷,如今他只能将底牌拿出来了。
“难道你不想知道那个赠我邪物的大师是谁,长什么样子吗?”
谢昭侧首斜睨着他,嘴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但也就这么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再次转头要走。
“他叫渡尘!是普华寺中的一个和尚!”
谢昭眸色动了一下,脚下的步子却没有丝毫停顿,大步带人离去。
冷光宗目送他那浩浩荡荡的队伍消失在视野中,他浑身骤然被抽去了支撑的力气,颓然跌坐在地。
谢昭回到养心殿,立即让小有子派人去普华寺打探。
大周上下都比较信道教,对于佛教的东西态度一般,普华寺能在京中站稳脚跟,有些香火,也是托了太皇太后的福。
太皇太后与庆元帝非亲生母子,庆元帝登基后,太皇太后便自请为大周祈福,去普华寺静修去了。
这些年,对皇宫的事,不闻不问,存在感与他极为相似,若非每年庆元帝与礼部都有按规矩,给她送些东西,怕是京中的人早就忘记了这位太皇太后。
包括这次他登基加封后宫,都差点没想起来太皇太后这位人,还是礼部尚书记着。
谢昭对普华寺不太熟悉,对于那个叫渡尘的和尚就更不知道了。
听冷光宗的意思,那渡尘手中应该握着所谓圣主的主体,目前应该不在寺中,而是带着主体游走在民间。
谢昭垂眸瞧着手中的小血檀,从昨夜它吞噬了那块大分体后,就一直没有动静,这小东西不会被反噬死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