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单的中国书店不仅售卖,也收集各种中国古旧书,对于淘书者是个捡漏的好地方。
林朝阳在书店里转了一会儿,还真让他淘到了好东西。
“姐夫,这是什么书呀?”
见林朝阳喜滋滋的抱着满怀的旧书,陶玉墨问道。
林朝阳将怀里的书抱到柜台去结账,对她说道:“好东西!沪上杂志公司发行的《中国文学珍本丛书》,全套的。”
二三十年代,国内的古籍出版迎来高峰时刻。当时参与古籍出版活动的力量不仅包括藏书家、图书馆、社会机构或团体刻书、旧书业,还包括新近出现的出版机构,沪上杂志公司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这家出版公司成立短短几年,便以“丛书杂志化,珍本大众化”在读书人群体当中博得了无数好评,广受欢迎。
1935年,沪上杂志公司开始出版《中国文学珍本丛书》,该丛书每星期六出版一种,受到了沪上读者的极大欢迎,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这套丛书本计划出五辑,每辑50种图书,全套共250种。只可惜因战乱缘故,丛书只出完了第一辑的50种图书。
林朝阳知道这套未出完的丛书,盖因其主编是施蛰存,是中国现代文学的被遗漏的大家之一。
施蛰存写小说以心理分析著称,着意描写人物主观意识的流动和心理感情的变化,追求新奇的感觉,将主观感觉融入对客体的描写中去,并用快速的节奏表现病态的都市生活。
这种风格在三四十年代被称为“新感觉派”,其实与意识流文学有异曲同工之妙,因此林朝阳看了不少他的小说。
老同志算是政治动荡时期因文罹难的典型,1957年施蛰存在《文汇报》上发表了一篇《才与德》。
文章引经据典说明乱世以才取人,盛世用人当首重德行。新中国是盛世,D员应当用有“GCZY道德”的有德之人。
但事实上却有不少品德败坏的干部利用D的影响,同时还以“老子打过游击”而居功自傲,他认为这是“功”,而非“德”。
有功可以以利禄酬之,却不能许以高位。仅有德而不了解业务,恐怕也不顶事。所以,文章最后还是归结到呼吁“不拘一格降人才”上。
按理说,这本应该是一篇针砭时弊的好杂文,却不想赶上政治风波,其时风雨如晦,施蛰存也因此遭受了些磨难。
《中国文学珍本丛书》出版至今47年,还能在书店找到一套品相保存的如此完好的丛书殊为不易。
古旧书一书一价,结账一算,一套丛书50本,售价63元,比新书还贵,陶玉墨听着价格不禁咋舌。
在书店消磨完了时间,眼见电影快开场了,三人拎着书往电影院走去。
走到电影院门口,陶玉墨惊呼了一声,“哎呦喂,怎么这么多人?”
刚才几人离开时,电影院休息厅里算上排队等待的也就百十来人,出去几个小时再回来,数百平的休息厅里早已经人满为患,喧喧嚷嚷。
“电影院下午晚上人多,也正常。”陶玉书说道。
“正常什么呀,哪有这么多人的?姐夫,我哥说得对,你这部电影真火了!”
《牧马人》在燕京刚刚上映两三天,影响和舆论尚没有发酵,现在还处在观影潮的初期,林朝阳他们之前对于这部电影的热映程度也没什么感知,今天来到首都电影院才算看出来。
两家的老人和陶玉成他们已经逛完街回来了,一家人在门口汇合。
陶玉成对林朝阳说:“朝阳,我刚跟检票的打听过。《牧马人》上映三天了,观众一天比一天人多,几乎是场场爆满。今天是礼拜天,影院特意加的场次,他说按照现在的情况,你这电影还得加场至少大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