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秉持着记者的专业,还是有人垂死挣扎的问道:“陶小姐,林生这次去国外是公干吗?还是度假?”
“度什么假啊,去领奖!”陶玉墨随口道。
本来灰心丧气的记者们听到她这句话,眼睛立刻明亮起来,凭借着常年跑新闻的嗅觉,他们断定这奖肯定不一般。
要不然,谁没事特意跑国外领奖啊!
“陶小姐,方便问林生这次去领什么奖吗?”
“法国的一个文学奖,叫勒诺多文学奖,你们知道吗?”
面对陶玉墨的反问,记者们沉默以对。
这个时候要是回答不知道,是不是显得大家不学无术啊?
“知道,知道!法国很有名的奖项嘛!”有记者捧场道。
陶玉墨一拍手,脸上带着骄傲的笑容,夸奖道:“还是你们记者懂得多,这可是法国仅次于龚古尔文学奖的文学奖项了!”
记者们顿时惊讶不已,竟然这么有名?
还好刚才没说不知道,差点丢人了。
庆幸之余,他们又立刻把面子的问题抛在一边,追问起陶玉墨林朝阳获奖的具体细节。
“不行不行,我还得上班呢。”
陶玉墨跟记者们说了两句,突然看了一眼手表,不顾记者们的阻拦慌慌张张的离开。
她一走,信息源没了,记者们干瞪眼了一会儿,各自分头去想办法。
《大时代》现在红的发紫,林朝阳这个作者全城关注,任何关于他的消息都可以享受头条待遇。
更何况,听陶玉墨的意思,他这回得的奖项好像还挺不一般,他们得好好调查调查才行。
与此同时的法国,巴黎。
十一月初的巴黎,已是一派初冬景象。
天气阴沉,看起来要下雪的样子,平添了几分寒意,林朝阳站在窗口欣赏了几分钟巴黎的街景。
他是昨天下午落地巴黎的,克莱蒙·梅特耶代表伽利玛出版社来接机,并把他安排在了巴黎大学街旁的勒诺克斯旅馆。
说是旅馆,但勒诺克斯旅馆的规模并不小,不仅有住宿业务,还有餐厅和酒吧。
据克莱蒙·梅特耶的介绍,勒诺克斯旅馆所在的区域是拉丁区。
一百多年以来,这里一直被巴黎人称为“文人区”,曾经住过不知凡几的作家、诗人和文化学者。
“‘儒莲奖’的那个儒莲当年也住在这里。”
这是克莱蒙·梅特耶唯一能找到的拉丁区和林朝阳的联系,斯坦尼斯拉斯·儒莲是法国知名的汉学家。
到巴黎的第一晚,林朝阳睡的不算太好,起床在窗口缓了一会儿精神。
等洗漱、穿好衣服后,他才下楼去吃早餐。
旅馆的早餐很简陋,牛奶、咖啡、法棍、牛角面包、果酱,就这五样。
法棍硬的像石头,林朝阳果断选择了牛角面包。
可他躲过了法棍,却没躲过比打工人命还苦的咖啡。
艰难的吃完早饭,林朝阳坐在旅馆的大堂里等人,他在巴黎人生地不熟,需要一个向导。
“今天天气不错,竟然下雪了。”
他等了没多久,克莱蒙·梅特耶便到了。
“林,看起来昨晚睡得不错?”
“还不错,要是早餐能丰富一点就更好了。”
闲话了几句,克莱蒙·梅特耶又说:“距离颁奖还有两个多小时,去喝一杯怎么样?”
林朝阳:???
这就是你们法国人的松弛感吗?
“这样的天气,不小酌一杯实在浪费了。”
见林朝阳神色不满,克莱蒙·梅特耶只能嘟囔了一句,收回了想法。
“既然你不想喝一杯,那我们先走吧。外面下雪了,可能要堵车。”
出了旅馆,天空中的雪花洋洋洒洒。
冷不丁从温暖的香江来到初冬的巴黎,尽管身上已经穿了羽绒服,但林朝阳还是不太适应的耸着肩钻进克莱蒙·梅特耶那辆雪佛兰里。
克莱蒙·梅特耶说的没错,去图昂餐厅的路上确实有些堵车。
图昂餐厅位于巴黎二区,克莱蒙·梅特耶的雪佛兰好不容易艰难的行至餐厅的街口,之后便寸步难行。
“今天这条街上的车太多了,我们还是步行过去吧。”
克莱蒙·梅特耶找地方停好了车,领着林朝阳步行来到图昂餐厅门口,充满法式格调的餐厅今天被装点的焕然一新。
法国是欧洲的文学大国,每年有数百种文学奖项的评奖和颁发。
每年从8月开始,巴黎的文学评奖活动就层出不穷。
11月更是巅峰,因为法国的几项重量级文学奖项都会在这个时间陆续颁发,因而又被称之为“文学奖月”。
今天是11月的第一个星期二,也是龚古尔文学奖和勒诺多文学奖同时颁发的日子。
不仅如此,这两个奖项甚至连颁奖地点都是在同一家餐厅,并且是共同宣布。
当年勒诺多文学奖创立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弥补龚古尔文学奖的遗珠之憾,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蹭热度。
不过人家蹭的很成功,蹭了半个世纪,直接蹭成了法国影响力数得着的文学奖,影响力仅次于龚古尔文学奖。
克莱蒙·梅特耶和林朝阳到餐厅的时候,里面已经人头攒动。
两项重量级的文学奖同时颁发,今天的图昂餐厅可以说是整个巴黎最受瞩目的餐厅。
此时图昂餐厅门口聚集了不少巴黎民众,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文学爱好者。
知道今天有龚古尔文学奖和勒诺多文学奖的颁奖,特地来看看热闹,衬托出了几分热闹的节日气氛。
除了这些看热闹的民众之外,图昂餐厅内外还有巴黎各大报纸的记者。
和受邀出席的历年获奖作家,以及各大知名出版社的编辑、评论家和评委会成员。
林朝阳还没进餐厅,就在门口看到了几个黄皮肤、黑头发的面孔。
“朝阳同志!”
经过周秘书的介绍,邹待上前热情的握住了林朝阳的手。
中法建交于60年代,法国又是五常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