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水街,原来叫臭水街。早年那里是条河,说是河,实际是一条排水沟,大约是清代开挖的,也没名字。
后来由于缺乏治理,居民又常往沟里扔垃圾,所以河道淤塞,每到雨季排水不及,泛着臭气的河水溢出、导致两侧民房被淹,故此俗称臭水河,秀水街的名字雅化之后的名字。
六十年代经过治理,那里的环境比建国前好多了。因为挨着外交公寓和使馆区,早些年这里便有些投机倒把的小商贩。
78年改革开放之后,那些小商贩胆子大了,坐地摆起了摊,专门做外国人的生意。
甚至还流传出了一句话:“要想发的快,一卖假货、二坑老外。”
因为老外时常出没于这条街,只要商贩们别把老外坑的太过分,打投办和公安局对于这里的存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听说秀水那里现在摆摊的不少,东西卖的还贵?”陶玉书问。
“姐,那地方全是老外,能不贵吗?不过你说的都是老黄历了,现在也有一些卖日杂的,干服装的,我这还是头一家。”
杜峰说这话的时候面露自得。
说完了生意,杜峰又想起点事来。
“对了。姐夫,之前你让我找的那个老乡联系上了。
我跟他说现在当个倒爷儿也不错,那小子有点不开窍,说自己不会做生意。”
过年的时候,林朝阳托杜峰去深圳有时间看看二埋汰的情况,两人这两年虽有通信,但都是纸面上的交流,让杜峰去亲自帮他看看,他也能放心,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发小。
“各人有各人的运道,他过的好就行了。”
“好着呢!体格是真棒,壮的跟头牛一样,我请他吃饭,吃了我快四十块钱的。”
“他那个胃口确实大。”
聊了半个多小时,张桂芹那边已经张罗好了饭菜,等吃完晚饭后,杜峰离开四合院。
等他走后,陶玉书感叹道:“才半年的功夫,变化可真大!去年看,他跟玉墨还是两个小孩子。”
“脱离了父母的羽翼,又走南闯北,自然是成熟的快。”
“诶,你说他做生意真那么赚钱?”陶玉书好奇的问。
刚才的聊天里,杜峰并没有说他今年具体赚了多少钱,但听话里话外的意思,一个月两三千是有了,一年下来就是两三万。
“怎么?你也心动了?”
“那倒没有,我们现在又不缺钱。我只是好奇,这么赚钱好像太容易了。”
“我们现在是从计划经济往市场经济过渡,先知先觉的人赚钱确实不太难。不过做生意嘛,有赚就有赔。不能光看贼吃肉,不看贼挨打,他们也是要承担风险的。”
又过了几天,离着五一越来越近了,林朝阳接到了李翰祥的电话,让他去帮着参详参详剧组的选角。
时隔一年,再见面还是在燕京饭店,李翰祥看着可比去年老了不少。
李翰祥先是与林朝阳热情的寒暄了一番,然后便介绍起了剧组的筹备情况。
《火烧圆明园》《垂帘听政》要两部电影连拍,剧组筹备时间超过了一年,布景搭建也花了近一年时间,这段时间李翰祥跑遍了燕京周边。
往往林朝阳剧本当中随手的一笔,他作为导演可能就要花费数天时间构思、验证,首都图书馆、清史研究所、雍和宫、广化寺等所有这些能取材的地方他都跑了一遍。
诸多历史学界的清史教授、民间艺人、京城遗老也都被他采访了个遍。
听着李翰祥讲述这一年的工作,如此规模的历史巨片对于导演心力的消耗无疑是巨大的,也难怪他这肉眼可见的疲惫。
不过李翰祥状态虽疲惫,但精神却十分抖擞。
“电影嘛,尤其是我们这种历史片,前期筹备的麻烦少不了,我们这部电影无论哪个环节都不轻松。”
说完了电影的筹备,李翰祥便谈到了电影的选角问题。
李翰祥是个有主见的人,别看写剧本时被林朝阳气的又蹦又跳,但在选角上他几乎是独揽大权的,电影的几个主要角色他已经都选好了,所以他说的“参详”真的就只是参详而已,仅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