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曰道:“为己之美好长存，而则破灭万千美好……”他的语气中听不出到底是反问还是陈述。

对此，说者无心，听者有心，剑者无言，此悉类语，闻言多罢，不过尔尔。

“如若神明皆为无情无欲无伴无忧，则无需守护，然世本无神明，其不过超脱层次的生命体，亦有自己的情感思维。”

“也正因如此，他们不会随意毁灭文明，只因其亦有护佑之文明；御为维护护佑之文明，亦不得不毁灭其他文明。”

“战争之前，万般如初，我们可以拥有无限美好的记忆。可战争降临，面对灭族的压力，没有生灵会放弃自己的种族。”

“战争，从来不是单纯的杀几位生灵，占个立场便可早早了事，它包含令所有生灵都难以做出的选择，从来都是灭族亡族，消除一切存在痕迹。”

“有的破坏基因链，彻底灭绝这个种族，有的供能以星球，将其视为能源，用完而弃。”

李元又何尝不明白这一点，亦已有自己的选择，可只有亲身实行举动时，方知其中徘徊。

神本非神，只是因为希望渴求庇护的生灵多了，便称之为神，实则他们不过只是强大的生命体罢了。

“吾师，美好愈加，毁灭之以砺己狠情，以为后之毁灭不留犹豫，不留把柄，那可否有无息而达之之法？”

“岂不正为之？”剑者反问，“能量不会凭空产生。”

李元方才醒悟，这个谜语答案很明显，将这个答案埋藏在心底，可真令人伤心，不过相对于屠杀，这里的人类已经相当仁慈。

未曾经历一些惨痛，人们往往无法理解前人的经验，但至少他能够明白，力量至上为原则，如若弱者，何来有选择的权利？

剑者望见李元眼中的变化，转身，身影消散，必定成神，也不代表着轻松。

李元自空间中取出一枚冰莲，浮在眼前，注视其上万缕条纹，感触其中寒意，将其尽数服下。

初，面目淡然，而后一阵来自精神与肉身的双重极寒冲刷李元，眉间覆霜，发丝凝雪，屐结寒冰，躯现冰甲。

身体内部持续沉痛，如利刃之刺于血肉，脑海中浮现出白野茫茫，千里冰封的场景。

李元周身百米之处，寒霜遍布，尤附极寒，脚底、手中、额间、后背自发冒出的冷汗已冻结为冰锥，寒意刺骨。

李元端坐，猛然睁目，条块水晶滑落衣旁，生命力的流逝速度超出了想象，李元浮出长戟，单手倚戟起身，手足皆固，强起而行立不稳。

李元牙间紧闭，肌肉抖动，不时激灵。

沙达，沙达，李元迈着沉重的脚步，忍着极大的倦意，执戟行于山谷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