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适时打气:“可都得好好干活啊,现在能弄到粮食多不容易。”
“里正,放心,绝不偷懒。”
然而,即便有了这些粮食,该省还得省,大锅饭的档次明显下降了好几个度,十天半月才能见到一次荤腥。
现在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伙食差一些,也没人说什么,反而庆幸村里管吃管住,瞧瞧周围那些村子,哪家不是饥一顿饱一顿。
幸好背靠大山,野菜随便采,只要能果腹,吃不死人,都能用来填肚子。对照着那本医书,我也经常去山野林间找寻野菜,二栓也时不时的领着人去山里打猎,给大家补充油水。
日子虽艰难,但大家齐心,盖房种地两不误,作坊还能出产些东西。这就是集体经营的好处,众人拾柴火焰高,只要团结一心,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当终于熬到夏收,村子里的房子也全部盖了起来,整整齐齐地排在主路南北两侧,南边是苦崖村和新庄营,北面是上湾和下湾,整个河湾村已将近500户,是活水镇数一数二的大村子。
夏收在即,除了要防范外人来偷,还有村里的家贼。即便思想教育经常加强,里正的大喇叭嗓子也每天嚷嚷,可还是让赵竟成张贴了举报有赏,被抓重罚的公告。提高违反规定的成本,直接杜绝他们做贼的侥幸心理,这样成效更高。丑话先说在前面,省得说不顾念情分。
就这样没日没夜,累死累活,可最后收上来的一多半粮食都交了赋税,剩下的除去留种的竟维持不了几个月,烧砖的住坯房,种地的被饿死,说出去真是让人浑身发冷。
幸亏我的私产免除了赋税,否则也没能力养活那么多张嘴。
怪不得穷人家的孩子都想靠读书科举来转换门楣,中了秀才就可以免役免税,这是减轻家庭负担最重要的途径。
因为战乱,百姓分担的赋税越来越重,粮食成了有价无市的稀罕物。
即便分了房子,可上湾下湾苦崖却不愿将土地收回去,非要跟难民一样,仍然集体经营。都说,独自过活实在很难,不出多久就得破家荡产,只有吃大锅饭,才能活下去。
虽然老太太极力反对,可少数服从多数,在老爷子苦口婆心地劝说下,才不情愿的点了头,只是之后变得更吝啬了。
唉,都是被逼的啊?
等到年底,过年的饺子只能一人分一个了,我都在心里咒骂:他奶奶的,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
这一年,真是难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