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识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一句话反复斟酌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该怎么提醒路其安,其实室内恒温26℃,窗外艳阳高照,难得的升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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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其安对自己的驾驶技术有自知之明——顶多能做到不出车祸,绝对称不上舒适。
所以让随同他们一起回了京市的刘叔送莫识回家,再让另一位司机载他去工作室。
一路车水马龙街景变化,林立高楼密密麻麻,从深色眼眸中掠过。平日看惯的景象,在两趟旅行后显得新奇陌生。
早高峰时间已过,街边行人不多,路其安得以细看。
有人迷茫彷徨驻足,有人举着手机焦躁走动,行色匆匆,不合身的职场套装上尽是褶皱,然而这类人已是幸运的那部分,起码薪水足够支撑他们在大都市蜗居。
京市寸土寸金,失去赖以生存的工作,平常人该如何生活呢?
路其安阖上眼,关掉手机,脑中惦记着刚看见的“姚氏江氏集团公司大量裁员”的新闻,心中有了更好的打算。
车辆平稳地停在工作室所在的写字楼下,电梯直升到十八楼,路其安拨开遮蔽视线的刘海,活动活动手腕,做好了用暴力方式解决问题的准备。
推开休息室的门,竟对上任译的眼睛,有些出乎意料。
“任哥,你弟弟没空?”路其安耸耸肩不再端着严肃姿态,随意在沙发上坐下,眉梢轻轻挑起,甚至面上带笑。
任译攥紧了拳,强行保持着和路其安哥俩好的相处模式,同他打哈哈,祈祷着能把这事揭过去:“他年纪还小不懂事,有什么事和我说,咱认识这么久了你还不信我?”
“……”沙发上的人换了个动作,手臂搭至靠背,长腿交叠,“我记得任贺还大我一岁,只是聊聊天,太溺爱弟弟可不行啊。”
如果没有这个急功近利还脑子缺根筋的弟弟,任译也许不会成为他的经纪人,但一定会有更长久安稳的生活。
任贺在直播中的话并不全部虚假,身世方面基本是实话。
弟弟出生不久,他们的父亲意外离世,保险赔偿全用来偿还事故对方的损失,不光一分钱没留下还倒欠了一屁股债。
兄弟俩的母亲是位单薄多病却性子坚毅的女子,她怕孩子受虐待,拒绝再嫁,靠着同时打三份工外加摆摊,拉扯大了两个孩子。
可命运不公,任译刚步入职场,劳累过度的母亲便确诊了肝癌,幸好是早期,还有治愈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