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摸向自己严重萎缩的小腿,目光沉寂。

钟翊说:“小姐,这还只是那个丫鬟的一言之词,不一定就是事情全部的真相。”

余惜回得很快:“可他给我下了毒是事实,不管里面有怎样的隐情,他始终对我有恨在。”

钟翊承诺:“我会替小姐查出所有真相的。”

余惜靠在他的肩上,“不必了。”

“或许等哪天时机到了,我会亲自去问他。”

她好像很累,声音发着虚,落在钟翊耳里那么飘渺。

“若他不说——”

“我与他便从此断绝父女关系。”

钟翊看不到她眼底的冷漠和狠绝,轻声:“我会永远追随小姐。”

余惜问:“是我父亲救了你,你这样做不算背叛吗?”

钟翊脸上的面具银光变换,“我本不是什么好人。”

这两年,他披星戴月跑商队,替迟仲扩大了商业版图,也算是报了一部分恩。

这剩下的,待他将想做的事情做完,他会以命抵恩。

余惜盯着他形状好看的眼睛,问:

“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冷静了?在知道父亲对我这么多年的疼爱都是假的后还这么冷静,看起来甚至有点儿冷血了对吧?”

钟翊缓缓伸手,大胆地搂住她的腰,像要给她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哑声说:

“小姐只是很坚强。”

“傻子。”

已是半夜,风中寒冷,树叶枯黄稀少,乌鸦带着饥饿飞过天空,发出苍凉凄厉的叫声,在月光暗淡的黑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贺兰云随凝神听着房内的动静,里面带着让人十分心安的静谧。

他捏了下眉心,让自己清醒,随后纵身一跃,消失在郁离院。

毫无记忆的他能做的太有限,他必须尽快找回自己的记忆。

到时无论是揪出下毒的人,还是解毒,他莫名都有信心,替她解决。

贺兰云随蒙住面,往贺兰宁辉的府邸探去。

一定要在小姐醒来前赶回去,她才受了那么大的刺激,身体又那么虚弱,他想守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