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强烈的直觉,驱使着他这么做。
“碎昀在吗?”
贺兰云随和竹七同时抬头看向门外。
外面再次传来思年的声音:“竹七。”
竹七下意识答:“思年姐,我来了。”
他打开门,外面正站着思年。
竹七往她身后看了一眼,发现还有仆人提着两桶热水,一个妇人手里捧着男子的衣物。
那衣物,一看就是上乘。
“思年姐,有什么事吗?”
思年没管他的称呼,探头往里面看:“碎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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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七刚要回头叫人,就发现人已经穿好衣服站在了他的身后。
思年一见到碎昀,立刻就说:“跟我出来。”
贺兰云随扫了一眼,“做什么?”
思年转身的动作一顿,皱眉:“话那么多做什么?让你过来就过来。”
贺兰云随沉默。
竹七疑惑地看着一行人离去,心里有个不可置信的想法慢慢成形。
看那架势,莫非小姐今晚就要碎昀去当她的床奴?
思年推开一间收拾出来不久的空房间,里面是个小浴房。
身旁跟着她的人自觉走了进去,进行浴前的准备。
思年对贺兰云随说:“进去吧,以后这里是你专属沐浴的房间。”
她一一交代,“作为小姐的床奴,在进入小姐的闺房和靠近小姐时,都必须保持清洁干净。”
贺兰云随咬牙:“小姐真要我当她的床奴?”
思年脸色不好,看着一个男人近小姐的身已经让她不爽,现在这男人还推三阻四,真当自己是什么金贵人不成。
“小姐有令,不可违抗,否则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贺兰云随抑制住嘴角的冷笑,“既如此,我遵令就是。”
思年严声:“以后需自称贱奴。”
贺兰云随压抑住胸中再次翻涌的怒气,一声不吭。
思年讽笑一声,笑他身份卑贱,却还空有一身骨气。
她也不再劝说什么,等他犯了错,见识了小姐的脾气,多挨几次板子,那骨气自然就散了。
贺兰云随望着房间里忙碌的仆人,眼中一沉,走了进去。
思年回去时,余惜已经沐浴结束。
思年上前接过小丫鬟手里的巾帕,将小姐的湿发轻盈拢在手里,慢慢擦拭。
余惜一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翻看着妆奁盒里的首饰,随口问:
“他什么反应?”
思年动作没停地答道:“十分隐忍和不满。”
余惜轻笑:“正常反应。”
思年犹豫着开口:“小姐晚上真要让他进房间吗?”
“嗯,别让父亲知道了,免得他担心。”
思年点头:“我会封好下人的嘴的。”
余惜抬头看向镜子,见镜子里的思年始终愁眉苦脸,不禁笑道:
“小思年,你总这么愁眉苦脸的马上就要变成小老太太了。”
思年笑不出来:“小姐,奴婢担心他对你不利。”
余惜本不以为然,可忽然她想起了什么,问道:
“钟翊回来了吗?”
思年在心里算了下日子,“翊头领应该在明天早上才会回来。”
余惜点头:“等他回来了叫他来见我。”
“是。”
是夜。
贺兰云随沐浴完毕,身上穿着一件空青色交领锦衣,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系腰带。
因为天冷,为免他生病传染给小姐,仆妇递给他一件银丝素锦斗篷。
贺兰云随披上,神色沉冷,抬步跟在领路的小厮后面。
院子里的旁人瞧见,恍惚以为是府里来了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