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走还是留呢?墨渊也不知道,他只觉得喉间干涩,刚端起酒碗,就被一只手压下去。
手掌的主人从他手里拿过酒杯,一饮而尽。墨泠的嗓音淡淡的,缥缈得像一丝远风,抓也抓不住,她说:“阿渊哥哥,以后都不要回来了。”
墨渊的身形一顿,他有些惊慌:“墨泠。”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墨泠粲然一笑,“对不起啊!”
这句对不起,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墨泠承认了罪行,圭镜在药医一脉的支持下培植势力,经过几年筹谋,药医一脉和毒医一脉倒也能互相牵制。
但毒医一脉出了个玉京子,玉京子不仅用得一手好毒,性情更是乖张,不断挑战药医一脉,药医已经连续两年在比试中输给了玉京子。
眼看着比试将近,墨泠剑走偏锋,饲养眼镜王蛇,寻求攻克之法。
但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时间一久,便被发现了。墨泠一不做二不休,便将他们喂了蛇。
墨泠的语调淡淡的,不像局中人,反倒像个旁观者,叙述别人的故事。
但落在君若的耳中,却觉得有些难受。
什么感觉呢,就好像春日里下了连绵的阴雨,胸臆间潮湿了一片。
君若一直没有说话,起初只是小口小口地抿着酒,酒精入了腹,灼烧出暖意,带着些许疼,这才让她好过一些。
碗中的酒见底,君若只觉得头昏脑胀,但她还觉得不够,便伸手去倒酒。
还没碰到酒壶,君若的手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
君若醉眼朦胧,歪着头细细端详起那只手来。
手掌很大,手臂上的青筋凸起,像是一块生长着绿根的上好玉石。玉色温润,但温度并不高,只有微微的暖意。
君若抬眼去看司沐,他的面色是玉色的白。没来由地,君若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念头:为什么他不能更热一些呢?
司沐自然不知道君若的想法,他牵引着君若的手放到自己的腿上,他的手掌拢着她的手掌,大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她虎口的位置,轻轻地按着,替她疏解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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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若定定地望着两人交握的手,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脑袋里昏昏沉沉的,每一根神经好似都染上了酒意,一时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司沐看了眼君若,她脸上红扑扑的,嘴唇红艳艳的,因为低垂着眼,所以看不清她的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