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皋看了眼桌上沉默的众人,又看了眼神色恹恹的温言,眼里的挣扎一闪而过。
小任盛得了曜皋赠的一丝机缘,与他早就有了天然的联系,自然能感知到几分曜皋的思绪。
因此避开温言,及时劝道:“曜皋老大,你可别再糊涂了啊!之前主人替叶家那个女人治个手就已经让你沾染上业障,你是天灵地宝出身,最是忌讳这些,你可别再傻乎乎地插手凡人因果了啊!”
曜皋颔首:“你放心,这点我还是拎得清的。”
小任盛心中暗自吐槽:“骗人参呢?你要是拎得清,这会儿也不会受那业障之苦了,之前就已经因为被业障之力牵扯着连个清蕊炉都打不过了,结果好不容易消掉身上的业障,又因为主人被业障缠上,还要苦苦瞒着他自己独自疗伤,果然恋爱脑就是能吃苦!”
心里虽然吐槽,面上小任盛却不敢表现出来分毫。
开玩笑,就算曜皋被业力缠身到仅剩一层功力,也是一根手指头就碾死自己的好吗?
这些话要是被他听见了,这世间怕是再也没有小任盛了。
再说了,一个能撕裂空间把一丝神魂送入轮回的疯子,有什么事情是他干不出来的啊!
小任盛一边嘻嘻笑的表示自己对曜皋的关心,一边翻着白眼看这个恋爱脑故作冷静,心底却暗自盘算着他究竟能按耐多久才会把温聆之的行踪透露给温言。
由于开饭的迟,等一家人吃饱饭,外头早就没了喧闹声。
放炮玩耍的孩子全都回家去了,加上温聆之的关系,家里几个小孩也没了出门玩的念头。
所以这天吃完饭后,全家人不约而同的都坐在厅堂守夜。
一面是在守夜,一面也是在守门。
他们都担心自己睡着后,温聆之回来时会进不了家。
一家人就这样围着炭盆等啊等,从星光点点到看见鱼肚白,直至天光大亮,也没等来一声敲门声。
眼看着年纪最小的温兴盛已经把头点得如小鸡啄米一般还不肯回房去睡,温蕴和又看了一眼围坐在四周强撑眼皮的儿女,忍了许久的眼泪突然就夺眶而出。
他猛地起身,生怕被人瞧见一般,一言不发地转身回了房间。
其他人被这一动静惊得回了神,只来得及看见他佝偻着的背影。
大家面面相觑,又看了一眼紧闭着的大门,最终还是沉默的相继起身,各自回房去补觉了。
就这样,日子又沉默的过了许久。
这天一早,温言看完今天最后一个病号,正坐在门口与人聊天。
余光瞥见路过的一个人,侧脸像极了当初被温聆之带回来的那个男人。
他陡然一惊,猛地站起身追上去扯住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