乜绥面无表情,手腕一转,抬手掐诀,隐身术将二人藏匿起来。阿莹笑容明亮,跟在乜绥身旁大摇大摆的进了城。
这几年国与国之间战争频繁,随处可见的流民。
有人见阿莹一个小孩子手里拿着包袱,便生了不轨之心。阿莹是个黑心的,也极为聪明,早就察觉到了,便暗戳戳的把人往荒无人烟的地方引。
等她再出现的时候,脸上的餍足的表情,跟着她的那个人不见踪影。
真好,饭钱都省了。
……
这一年,阿莹十四岁,没有女孩子会不喜欢自己漂漂亮亮的,她也开始打扮自己,为自己买漂亮衣服,珠宝首饰,至于钱的来源…那可就多了,暂时不提。
不知道为什么,她跟着师父吸人精气修炼,这段时间还长了很多白头发。
她找到了自己生理上的“父亲”,所以她打算来看看。
说不上来为什么,她想要有一个像样的名字,有名有姓的那种,似乎这样就能证明她是一个正常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要一出现就会因为外貌被人诟病。
阿莹这个名字跟了她很久,每次有人叫这个名字就像是在提醒她,她只是一个怪物,一个被亲生父母抛弃的怪物。
阿莹骑在马上,看着路边三三两两的流民,并没有任何情绪。
有些饿了,她从随行的包裹里拿出一个饼来,撕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刚嚼了一下就皱起了眉头。
小主,
又干又硬,不好吃,早知道不买这个了。
她将饼随手一扔,落在了路边的一个乞丐面前。
乞丐饿了很久,看见食物眼冒绿光,一把抓起落在地上的饼也不在乎上面沾染的灰尘就往嘴里塞。
目光不自觉被给他饼的那人吸引,一直追随。
阿莹听到动静转过头,面纱被微风吹起。时间仿佛停在了这一刻,这张脸在他心底留下了烙印,记了一辈子。
进了村子之后阿莹就下了马,打听之后找到了自己要去的地方。
好破。
这是来到这间屋子面前,阿莹的第一感受。
然后她就看到了院中坐着的那个老人。其实也不能说是老人,这个人是她的阿父,年纪不到四十,可是满头白发身形佝偻,仿佛已是花甲之年。
阿莹站在门口看了许久,还没想好下一步要怎么做。
“这位姑娘,有什么事吗?”
阿莹回头,是个妇人,估计是看她在这里站了许久,来八卦的。
阿莹入村的时候戴上了斗笠,边缘垂下的白纱遮住了自己的样子,说不清楚为什么,她就是下意识的这样做了。
换上了无害的笑容,嗓音甜脆,阿莹象征性的寒暄了几句,便指着院子里的人问:“他是谁啊?”
“他啊,是个鳏夫,十五年前夫人难产一尸两命,他也并未再娶。只是身体每况愈下,整日浑浑噩噩的,邻里都说他中邪失心疯了,姑娘没事的话还是别站在这了。”
“那他叫什么名字?”
“姒随。”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阿莹敷衍起来,见状,妇人便也不自讨没趣了,转身离开。
阿莹松了手里的缰绳马也不走,于是她走进院内,站在了男人身前。
阳光被遮挡,男人抬起头来,不修边幅胡子拉碴,比她在外面遇到的流民还像流民。
看着面前这个少女,男人皱眉,或许是因为许久没有开口说话的原因,声音沙哑:“你是谁?”
“阿莹。”
阿莹吐出两个字,随后掀开面纱,露出了那一双眼睛。
!
姒随大惊失色,下意识的开始寻找什么。
阿莹好奇的看着他的动作,下一刻,她就看到姒随拿起了旁边的扫帚,朝她挥舞过来:“你!你这个妖怪,离开我家,快点离开我家!”
阿莹神情淡漠,毫不费力的就避开了,只是那双眼睛深处藏着的某些东西在这一刻坍塌。
阿莹往后退,一直退到了门外。
“快滚,快滚!别来我家!”
阿莹皱眉,一抬手的抓住了朝她打过来的扫帚,有些不耐烦。
姒随挣扎着,也没能将扫帚从阿莹手里抢回来,他怒骂,表情有些破裂:“你这个妖怪要干什么?你来我家要干什么?!”
“妖怪?”阿莹勾起唇角,压低了眉眼,眸中的冷意凝成了实质,好似一把把兵刃,要将眼前这人开膛破肚。
这张脸像极了他的亡妻,姒随的心口说不上来的发闷,就好像堵着一块大石头。
只要一看到这张脸,他脑海里就全是亡妻身死的场景。
那个婴儿爬了出来,她的母亲被开膛破肚,这个婴儿不像其他的,她一出生就长满了尖牙,还有那只紫色的诡异的眼睛。
他后悔了,当初就不应该听亡妻的话,就应该在她未出生时就听那术士的话杀了她。
孩子还可以再有,可妻子只有一个。
亡妻的脸在眼前浮现,姒随眼眶湿润,发了疯一般,扫帚也不要了,关上门:“滚滚滚!赶紧滚!别再让我看到你!”
把阿莹关在门外,看不到那张脸,他好似脱力一般,踉跄了几步,最后重重的摔倒在地,眼泪止不住的流。
阿莹站在门外,对他的反应很是不理解。人也没走,就这么看着他,看着他爬到了檐下门边坐着,整个人就像是失魂一般,耷拉着头。
第二天辰时末,有兵卒来抓壮丁,阿莹就这么站在远处看着。
到最后,人没抓到,好东西也没搜刮到,兵卒为了泄愤,一脚踢在了姒随身上,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人已经死了。
骂了一句“晦气”后便马不停蹄的走了。
阿莹最后又看了他一眼,上马离开。
……
回到山里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月后。
阿莹刚进院子,就看到了在树下躺在藤椅上的乜绥,金雕展翼遮去了阳光,还用另一只翅膀为乜绥扇风。
“师父。”
乜绥眼皮也不抬:“回来了。”
“师父,我改名字了。”走到乜绥面前,阿莹开口。
藤椅摇晃的动作停了一下,乜绥睁眼看向阿莹,随后又闭上,藤椅再次摇晃起来:“改什么了?”
“姒衣。”
乜绥点点头,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姒衣转身进屋,换了一身衣服。
“轰隆隆——”
响雷炸起,院内落了一道闪电,目标精确的落在乜绥头顶。
玛德!
姒衣听到乜绥骂了一句脏话,然后就消失在了院中,只剩下金雕和姒衣大眼瞪小眼,紧接着,金雕展翼飞走,消失在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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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衣看了一眼盘在手腕上的蛇,叹了一声:“又只剩下我们俩了。”
自从这条蛇跟着姒衣之后,姒衣传它法术,开他灵智,带它一起修行,这么多年过去,颜色倒是愈发深了,已经变成了深绿色。
以前的时候是让蛇趴在她的头顶当发饰,后来姒衣买了衣服饰品之后,就让蛇盘在她的手腕上了。
另一只手腕戴着一个拇指大小的铃铛,由红线串起,绑在手腕上。
乜绥消失了很久都没回来,姒衣觉得无聊,又出了山。反正乜绥莫名其妙的消失又莫名其妙的回来也不是第一次了,姒衣也不管他。
在家里待了许久,修行遇到了瓶颈,再加上无聊,姒衣再次出山。
时间一天天过去,乜绥没回来,姒衣在山外都快玩疯了,大大小小的国家去了好几个,还有一些游牧民族,这些民族有许多都会有一些奇怪的信仰和奇奇怪怪的东西,也是姒衣最喜欢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