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靖轩右手优雅地向前伸出,做了个请的手势,姿态尽显从容,仿佛此刻不是在进行一场暗流涌动的交锋,而是一场老友间的惬意邀约,“不如与老弟一同前往前厅,品茗畅谈,如何?”
万俟怪周身气势沉凝如山,竟不为所动。他双眸寒芒似电,紧紧锁住欧阳靖轩。少顷,一声冷哼自他喉间迸出,“雪儿于老夫而言,重若泰山。你如此行径,莫不是妄图将她据为己有?”
欧阳靖轩听闻此言,面上笑意不减,嘴角轻扬,轻声道:“万俟兄,你这可是误会小弟了。我那侄儿对雪儿丫头倾慕已久,情深意切,小弟不过是想撮合这对小儿女,成就一段美满姻缘罢了。”
万俟怪听闻,不禁嗤笑一声,嘲讽与不屑之意溢于言表,道:“说得倒是轻巧,哄骗三岁孩童呢?你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图谋的是巩固你那帮主之位吧!”
欧阳靖轩神色微微一僵,但转瞬之间,便又恢复了云淡风轻,轻叹一声,悠悠说道:“万俟兄,有些事,看破便好,又何必说破呢?”
稍作停顿,他话锋陡然一转,“万俟兄如此执着于雪儿,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那举世无双的‘碧海灵愈术’?不瞒您说,您心心念念的‘深海龙涎香’,小弟已然备好。只要今晚诸事顺遂,这‘深海龙涎香’便双手奉上,任由您处置。”
万俟怪听闻,眼中刹那间闪过一抹光亮,急切问道:“当真?你可莫要诓我!”
欧阳靖轩连忙应道:“万俟兄,小弟向来言出必行,何时骗过您?那‘九转通脉丹’虽能解一时之困,令您体能暂复,可终究不过是饮鸩止渴,绝非长久良策。”
万俟怪心中自是清楚,当日服下凌霜送来的 “九转通脉丹”,虽一时气力恢复,可周身经脉却似被一层无形的枷锁禁锢,内功心法全然无法施展,不过是徒有其表。
若想彻底恢复往昔功力,重登武林巅峰,还非得借助雪儿的 “碧海灵愈术” 不可。
万俟怪念及此处,胸腔中涌起一阵复杂情绪,终是哈哈一笑,悠悠道:“罢了罢了,去喝茶吧。”他这般想着,面上却强装镇定,负手而行,与欧阳靖轩一同向前厅走去。
他知晓,自己已然踏入了一个危险的棋局,成为了欧阳靖轩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可那 “碧海灵愈术” 的诱惑实在太大,为了恢复功力,重振昔日威名,他也只能选择入局,期盼着有朝一日能反客为主,掌控全局 。
待欧阳靖轩与万俟怪走远,脚步声渐不可闻,雪儿陡然间像换了个人,眼中的迷离与柔弱全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冽的精明。
她利落地坐直身子,双手如疾风般在柳破军身上一顿摸索。果不其然,从他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香囊,入手温热,还带着柳破军的体温。
雪儿将香囊拿到鼻前,轻轻一嗅,正是 “合欢散” 无疑。她心下猛地一震,周身寒意顿生,冷冷地望向柳破军。
却见他满脸涨红,虽口不能言,头却如拨浪鼓一般拼命摇晃,眼中满是焦急与惶恐,似乎在急切地辩解着什么。
雪儿暂时不与他计较,继续在他怀中翻找。此时,窗外的月光愈发清冷,倾泻在屋内,为这紧张的氛围添了几分诡异。
突然,一阵微风悄然拂过,吹得窗棂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就在这风声与窗棂声交织、缠绵不休之际,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伴随着一道清冷的声音,悠悠飘来:“看来我该备些贺礼,恭贺雪儿姑娘觅得良配?”
那人一袭黑色劲装,周身散发着彻骨的寒意,与屋内的暖空气格格不入。月光洒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冷峻而深邃的轮廓,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透着几分隐忍与不甘。
他的眼神幽邃而复杂,被一层浓重的阴霾笼罩,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落寞与愤懑,直直地望向床上衣衫不整的两人。
雪儿浑身一僵,手下动作骤停,心中暗叫不好。她缓缓回头,便对上了那人复杂的目光。
那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匕首,直直刺向她的心底,让她无端感到一阵心虚。
雪儿只愣了一瞬,便迅速反应过来,脸上瞬间绽放出一抹明艳的笑容,她轻盈地跳下床,几步奔到任冰身前,娇声笑道:“你来啦。”
那语气,仿若两人只是寻常相见,没有任何异样,可微微颤抖的指尖却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月光在任冰那忽明忽暗的脸庞上流淌,他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才雪儿俯身搜查柳破军的模样,那截雪白的后颈在夜色中晃得刺眼,方才她指尖划过柳破军胸膛的动作,像毒蛇般钻进任冰的五脏六腑。
雪儿见任冰一脸寒霜,那严肃的模样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冰山,目光直直地盯着躺在床上的柳破军,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她就站在咫尺之遥,任冰却吝啬得不肯施舍哪怕一丝余光,雪儿的心猛地一揪,慌乱与焦急瞬间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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