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颢之笑了笑,轻抚苏礼杭额头的发丝,“你这模样越愈发俊俏了,可有心仪的女子?若是能觅得真心之人,那樊笼或许亦能化为美丽的笼子。”
“爷爷!”
苏礼杭无奈,却并未将宋颢之的话放在心头上。
宋颢之自过了五十岁大寿,时不时就会犯迷糊之症,脉来缓慢,时见一止,止无定数,是气血瘀滞,悲虑积中成郁结。吃了七年的药,依然不见好转。
苏礼杭幼时曾听过闲言,爷爷宋颢之在嫁入苏家之前,曾有过一段姻缘,却在新婚次日惨遭退婚。宋家虽为名门望族,却也难以承受这漫天的流言蜚语,其长姐因此一直不得婚配,后来他的爷爷莫钧病故,奶奶苏继先娶了宋颢之,连生五女,方才破除那不善的谣言。
记得闲言里的爷爷在家作子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通州男子无可匹敌其半分风华,然而在苏礼杭的记忆里,宋颢之永远都待在那内宅的三分地中,还是自糊涂了之后,才会偶尔走出那户偏门,转动着眼睛,打量这个世界。
“爷爷,我扶你走走吧?”苏礼杭道。
宋颢之点点头,眼神渐渐失焦。两人在苏家的园子里缓缓走动,苏礼杭讲着一些趣事,试图为宋颢之解闷。宋颢之笑了笑,不知是发自内心,还是仅仅是浮于表面。
只是不久,内宅里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我说过的,不许将这些东西拿进我房间,快滚!”是苏礼榕歇斯底里的声音。
苏礼杭正要过去,宋颢之一把握住苏礼杭的手,摇了摇头,道,“今日的阳光如此明媚,礼榕的火气大一些也是人之常情,无需在意。”
“可是姐姐那边……”苏礼杭刚说了几字,宋颢之笑道,“这樊笼有时候也会把女子困住,就看她是否有勇气去打破它,挣脱它的束缚。”
苏礼杭不再言语,苏礼榕的心里一直有一个男子,哪怕已经故去七年,依旧在她心里不曾离开过。每当男子祭日之时,她就会喝得烂醉如泥,而这个日子,恰恰是她即将成亲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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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母亲苏问曾问过奶奶为何要将日子定在这一天,奶奶说六月吉神汇聚,与嫂子齐云的八字天作之合,实乃良辰吉日。
他不晓得奶奶是否知晓姐姐心底的那个人,他却清楚,日子越近,姐姐的情绪愈发低落,姐姐此前会去醉月楼饮酒作乐,今日却留在了家里,未曾踏出房门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