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们苏氏世代行医,应以拯救百姓的疾苦为志向。”苏礼杭的语气愈发沉重,也仅此而已。
苏礼榕冷言道,“且慢,这是你们的志向,并非我之志。我厌恶当大夫,厌恶为了那些与我毫不相干的人的身体而殚精竭虑。弟弟,你若想当大夫,就好生坐诊,我坚信以你的能耐,假以时日,必定会与奶奶或母亲或姨娘们一样,声名远扬通州,乃至名扬镜国。我乏了,要歇息,莫要阻拦我,否则我明日便不来了。”
苏礼杭叹息,苏礼榕脾气古怪,让人捉摸不透,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医馆,一屁股坐了下来,双眼空洞无神。想到家中花园里发现的莺米谷,想到柳喜喜那意味深长的话语,想到今日义诊背后的缘由,还有姐姐对待行医的态度,这一切就像一条条错综复杂的丝线,在他的脑海中交织缠绕,让他心中仿佛有一股郁结之气,久久无法消散。
“苏家公子,若是身体不适,还是先去歇息吧。”鸣秋看到苏礼杭进来的那一刻,便发现了他的异样。
苏礼杭微微摇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向鸣秋问道,“鸣秋姑娘,你因何而学医?”
鸣秋合上手中的书,认真的想了一会儿,道,“我也记不清了,自从我懂事起,便跟随师父学习医术。你呢?”
“我……我也不知道了,小时候,姐姐告诉我,要成为像奶奶那样厉害的大夫,我亦心之向往。所以我翻阅了大量的医书典籍,其中神医沛谯的事迹最令我敬佩。年岁够了后,我踵武前贤,随师父四海行医,足迹也算是遍步镜国,如今想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想像奶奶那样成为一方圣手,还是想像神医沛谯那样悬壶天下。”苏礼杭将自己的心境娓娓道来。
鸣秋听言,笑道,“心之所向,行则能至。又何必在意自己是以何种方式行医呢?不过是以己之所长,济他人之疾痛,尽心即可。”
苏礼杭自嘲道,“我并非名医,又身为男子,并无几人专指我来医治,倒是多想了些不会有的事。”
“若人人都能如苏家公子这般谦逊自省,这世间岂不是祥和似天帝临世?”鸣秋打趣道,将手中的医书递给苏礼杭,“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这本书。”
苏礼杭一看是《本草汇》,一本专门记载草药的医书。他伸手接过,轻轻翻动,发现内容与千金医馆收藏的相差无几,只是由于抄录者不同,在细节上略有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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