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险恶防不胜防,邓图迅自离开邓家后,处处小心谨慎,不信女子,却被男子所欺骗。
他被囚禁在一间仅有一扇天窗的陋室中,每日被迫从事着各种繁重的劳作,稍有差池,非打即骂。他并不在意这些皮肉之苦,忙碌之余,暗暗苦练武艺,坚信只要自己尚存一息,足够努力,终有一日能够逃脱这牢笼。而真正令他无法释怀的,是那个欺骗他的男子为了讨好女子,竟然奴颜婢膝,甚至在讨不到女子欢心时,将怒气撒在他身上,对他鞭笞责罚。
男子难道离了女子就真的无法存活了吗?
所以,当邓图迅的武艺略有小成之时,他毫不犹豫地杀了那个男子。
他觉得那个男子根本不配活在这世上。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温热的鲜血溅洒在脸上,与此刻受刑时的满身鲜血截然不同。
那份血热就像是打开了他心中那扇紧闭的天窗。他用沾满男子鲜血的手,残忍地将男子所钟爱的女子也一同杀害。他笨拙地将两人捆绑在一起,然后点了火。
正当他准备逃离时,他看到了坐在墙头上的蔺靖风。
蔺靖风淡笑地望着他,道,“既然已经杀了他们,又为何要逃呢?这么宽敞的房子,空了多可惜。”
“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在此地?”邓图迅警觉地问道。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并非你的敌人。你要不要也上来瞧瞧?”蔺靖风指了指身旁的空位,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从这个位置俯瞰那两具燃烧的尸体,真是美极了。”
蔺靖风的语气云淡风轻,漠视生命的消逝,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邓图迅不由自主地坐到了蔺靖风的身旁。
正如蔺靖风所言,站在高处向下眺望,那两具燃烧的尸体宛如夜空中璀璨的篝火,美得令人心旷神怡。
“阿隐不会背叛我的!”邓图迅声嘶力竭地喊道。
柳喜喜吃了一惊,心中暗自思忖,他们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羁绊,以至于她绞尽脑汁、不择手段地挑拨离间,邓图迅对蔺靖风依然如此死心塌地。
她不动声色地又斟满了一杯茶,此刻比的便是各自的定力,邓图迅被关押多日,对外头的情况一无所知,他越是极力否认,她就越不能如了他的意。
柳喜喜发出一声冷笑,悠然自得地品着茶,对他不理不睬。闻夏见状,连忙附和道,“王爷,他说的阿隐可是蔺夫人?”
“闻夏你糊涂了,蔺夫人怎会是那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隐组织头领阿隐呢?”柳喜喜稍稍停顿,轻声笑道,“即便真是,看在蔺大将军的份上,我想也该网开一面,我镜国的安定全赖蔺大将军镇守边关,我们又我们岂能乱了她的后方?”
闻夏忙道,“王爷,我知错了,考虑欠妥,误会了蔺夫人,蔺夫人交给我们的契约该如何处置?整整七十二份,还请王爷明示。”
“契约”二字触动了邓图迅的神经,他圆睁双眼,恶狠狠地盯着柳喜喜,脸颊上的那颗痣因愤怒而涨得通红,仿佛要爆裂开来。
柳喜喜嘴角泛起一抹狡黠的笑容,说道,“此人死鸭子嘴硬,什么都不肯招供,陆家村的大案必须有人来承担责任,如今京中正要人,不如就让他做这个替罪羊,也免得你我在此苦苦煎熬。”
“王爷此计甚妙,既卖了蔺家一个人情,又给了京中一个交代,那契约我即刻烧毁,如此一来,蔺夫人便可高枕无忧了。”闻夏拿出一个盒子,等着柳喜喜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