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说,其实查暂住证不是深圳首创的,京城查暂住证比深圳还早,深圳也只是在学习京城而已。
我觉得不可思议,摇头叹息道,若只是深圳查证件还很理解,但若京城也是这样,就让人很费解了。
母亲笑道,管它深圳查也好,京城查也好,反正我哪也不去。
父亲看着我说,过好自己的日子,少说话,免得祸从口出。
二姐笑道,现在都改革开放了,你以为还是二三十年前啊。
父亲说,祸从口出,小心些总没错。
姐夫笑道,丈人,我现在明白你为啥给小新取名小新的名字了,因为你希望小新一辈子小心着过日子。
父亲说,我三岁没了娘,十一岁没了爹,三年大饥荒差点没饿死,能活到现在已是祖宗保佑了,我也不指望几个儿女有多大出息,只要他们能平平安安我就心满意足了。
母亲笑道,若不是我从外省逃荒到这里,你爹恐怕要打一辈子光棍。
我说那不一定,假如你没逃荒来,肯定还会有别的逃荒来的女子嫁给我爹。
姐夫说,这个家多亏了丈母,否则哪会有小兰小新你们。
母亲抹着泪水,歉疚说道,我不该回娘家让三妹跟我过来这边,让三妹受了这么多苦。
三姨说,大姐你别说这话,当时老家那边饿死很多人,若你不带我过来说不定我也要逃荒去别处,现在能不能活着也难说。
二姐说,现在都过去了,不要再说这些伤心的往事,现在我们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你和爹守在这饭店里,过得也不比别人差,手里啥时缺钱跟我和小新说,两三千还是随时能给你二老的。
母亲说,我现在怎么可能还会向你们要钱,餐馆已经正常营业了,一天怎么也得赚百八十块钱,不比小根夫妇在外面赚的少。
我故作吃惊问道,赚这么多啊。
母亲得意说,早上那些去深圳的人大多都会到镇上吃早餐,还有从深圳回来的人也要吃东西,镇上有不少人不愿意早起做饭也会过来吃,一天下来,赚个百八十块肯定没问题的。
我笑道,那我干脆不去深圳了,也留在店里帮手,到时让娘给我发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