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摸向床头灯，却不小心打翻了水杯。

冰凉的液体顺着床头柜流下来，他顾不得收拾，就去看婴儿床上的女儿。

女儿小小的身子在婴儿床里扭动，小脸涨得通红，哭声一声高过一声，像是要把房顶掀翻。

盛经纶的手心已经沁出一层薄汗。

他笨拙地把女儿抱起来，小小的身子在他怀里颤抖，哭声震得他耳膜发疼。

"饿了么？"他自言自语，伸手去摸奶瓶，却发现里面的奶已经凉了。

女儿哭声更大了，小手在空中乱抓，指甲在他脸上划出一道红痕。

男人这才想起来，月嫂说过半夜哭闹要先检查尿布。

没错，是尿布不是纸尿裤。

因为他听说纸尿裤对初生婴儿来说，不够细腻。

他手忙脚乱地去解尿布的魔术贴。

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屏住呼吸，却因为太过紧张，手一抖把尿布整个扯了下来。

黄色的排泄物沾到了他的睡衣上，他皱着眉头，本能地嫌弃，差点把尿布扔出去。

女儿还在哭，声音已经有些嘶哑。

他赶紧先找了干净的给她换。

女儿的小腿不停地蹬着，尿布总是歪到一边。

他试了三次才勉强弄好，却发现前后穿反了。等他终于把尿布换好，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分钟。

盛经纶瘫坐在地上，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

女儿还在抽泣，但哭声已经小了很多。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轻轻拍着她的背。

女儿的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颈窝里，带着奶香。

回想着自己被惊醒后手忙脚乱的样子，盛经纶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想他纵横商场多年，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狼狈的时候。

在谈判桌上跟对方高谈阔论时，他怎么都想不到会有栽在女儿身上这一天。

人生真是奇妙。

更要命的是，他觉得这种手忙脚乱又甘之如饴的感觉，幸福且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