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漪房拄着拐杖,端端正正地坐着,翻动着税简,而吾金则恭敬地跪着。
窦漪房问道:“长安县的税收为何如此呢?”
原本这种事情是由税官负责管理的,本不该闹到太皇太后这里来的。
只是因为吾金是馆陶公主(翁主)提拔上来的,那税官得罪不起天子的岳母,就把这事儿丢给了刘彻。
刘彻被这个问题搞得头疼不已,便又上报给了窦漪房,恰好撞上陈阿娇也在,于是便一起处理此事。
吾金说道:“长安县的县学年久失修了,臣自作主张对其进行了修葺。”
雪鸢将修葺的报价当众念了出来,陈阿娇原本以为吾金会求饶呢。
吾金的腰背依旧挺得直直的,说道:“这件事情臣并不知晓,还请太皇太后降罪。”
窦漪房说道:“修葺县学本是一件好事,就用粮食和钱财来弥补吧。”
吾金应道:“诺。”
吾金退下的时候,转身看了一眼陈阿娇。
陈阿娇还以为会有一场激烈的交锋,像大战三百回合那样,没想到就这么轻轻松松地结束了。
窦漪房见陈阿娇那充满求知欲的模样,缓缓开口问道:“阿娇,在大汉,谁是值得尊重的呢?”
陈阿娇毫不犹豫地回答:“陛下,还有祖母您。”
窦漪房微微点头,继而说道:“嗯,臣子啊,是君主间接控制百姓的工具,这工具若是不好用了,那就换掉。
可是呢,要知道打狗还得看主人,想要动一个臣子,得先看看他背后的支持者。”
陈阿娇接着说道:“因为吾金是母亲那边的人,所以外祖母才没有动他。可是……”
窦漪房接过话头:“你是不是觉得这样有失公平?
阿娇啊,这世间不公平的事情千千万万,你要知道,你是君主。
民众的利益是要大于个人利益的。”
陈阿娇听了,乖巧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
窦漪房又说道:“哀家知道你不喜欢陛下,但是一直也没有发作,只是独自孤芳自泣罢了。
可是你别忘了,你还有族人啊。”
窦漪房这是在侧面提醒陈阿娇,做事情不要太过于激进,要循序渐进。
陈阿娇再次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