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紧张得蹦起来,随手抄起蘑菇桶里最大的那朵牛肝菌,攥着菌柄,闭着双眼,不得章法一通乱戳。
“啊啊啊!!!恶灵退散!!!”
程斯樾就没遇过这种人。
他犹如一个稳定的线性方程,生活两点一线,走的近朋友不外乎那三个尿不湿发小。
程斯樾从小性格很独,没想到有朝一日会砸在一个丫头手里——臭丫头是真的砸。
砸得牛肝菌的菌盖烂了,尸块天女散花,画面太美,美得程斯樾胸闷气短。
“我打你打你打你!!!”
牛肝菌彻底解体后,程墨一双爪子哆哆嗦嗦抓着空气,一副蠢蛋的模样。
程斯樾不知是气,还是无奈,举起手没好气地拍面前这个不着四六的二五眼。
“复读机上身了?”他想劈开二五眼的脑袋,看看里头的脑浆子糊了没?
“……”程墨猛地睁开眼,眼前不是厉鬼,是一个四叔,憋着的气倏地顺了。
静下来后,就……有点尴尬。
“四叔,你干嘛吓我?”
程斯樾料准这丫头会给他扣帽子。
他本想反驳,却见程墨手心捏着小半截菌柄,一直扣一直扣。
这是她害怕时的无意识行为。
程斯樾认得干脆,态度端正,赔不是:“是我不好,我不该吓你。”
程墨抬眸望他,四叔怎么回事,明明是她小心眼冤枉他,他为什么向她道歉?
啪。
忽然,花房里的灯光消失。
停电了。
不远处的别墅,同样陷入黑暗之中。
程墨僵在原地。
莹白月亮拨开薄雾云网,偌大的花房像个漂浮在宇宙的玻璃盒子。
她的眼睛适应了几秒,程斯樾的轮廓清晰地倒映在她的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