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下玉笄,吉了在掌中细细摩挲着,不觉沁凉,只觉出这玉是好玉,温润异常。
玉是好玉,寓意却不是好寓意,玉何其辜?
对镜又戴上玉笄,吉了去到院中与舒雁她们一同吃酒。
云鹂与舒雁本当吉了是羞怯,所以独自回内室掩饰羞意,不想她们只吃了两杯酒,吉了就又出来了。
二人悄悄瞧着吉了,看不出她有什么别样的情绪。
方才观礼,她们也没能瞧出吉了的情绪有何种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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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吉了这般没有变化的情绪,她们同众宾客一般,猜测吉了内心定是喜悦,而她的喜不形于色,不过是性情娴静的缘故。
世间可不是所有女子都能有如此盛大的笄礼,太后,侯夫人,大儒之妻,本朝最尊贵的女子都参与其中了,何其有幸啊。
世间可不是所有女子都能有笄礼,好比云鹂曾是姬妾,笄礼与她此生无缘,舒雁虽是明媒正娶,但也未能行笄礼。
她们二人如这世间诸多女子一般,渴望有笄礼,就如渴望所嫁之人是知心人。
吉了任云鹂与舒雁瞧看,她熟悉她们瞧着她的神情,那不是她们独有的神情。
本朝各郡各县各乡里的女子,若是都能知晓她此生的经历,十之有八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余二的一是非常人,另一是种种原因不会露出。
诸多女子为何渴望,因她们觉着这是女子最好的出路,其余出路她们想不出、得不到。
只有一条出路,自然渴望在这条路上得到最好,她如今的人生该是她们以为的最好之一。
若吉了言不满,道不服,她们中的大多只会觉吉了有癔症,不惜福,不知福。
而不会去想,吉了为何不满,为何不服,可是看出了什么,觉出了什么,可是想寻些不同?
她们如此思想没有错,因为无关对错,关乎她们从没能得到更好。
在她们没有得到更好前,吉了不会对这世间的任何女子言她不满、道她不服。
她不该对女子言说,她该对男子言说,对宗寿言说。
她会任女子瞧看,任她们对她露出各种神情,任她们因她生出更多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