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主君和小主子的身影再瞧不见,嬴忠冷声道:“还跪着做什么,起来吧。”
乐舞师们相互搀扶着起身,并没有因为主君离开就失了恭敬,仍低首垂眉等着总管事训话。
嬴忠笑笑,“心莫慌,主君方才说的发卖不过是顽笑话,当不得真。不过,既定了小主子学剑舞,你们当尽快拿出个形制,别等着剑铸好了,舞还没个形。”
乐舞师们齐声应好。
“今后蠢事少犯,你们不是小主子,主君对你们的怜爱可不多。下回若是还哄不住孩子,顽笑只怕得成真了。”
说完话,嬴忠施施然离开了。
乐舞师们冷汗直流,望着总管事的身影也消失不见,才敢悠悠叹出气。
是她们大意了,竟然妄想主君帮她们劝解小主子。
是这几年生活太安逸了嘛,连主君的本性都忘了,主君的和善哪是对着她们啊。
往日其他小主子听话懂事,歌舞练得好,主君乐得赏她们几分薄面,怎得还飘了呢。
(歌有清唱的,叫徒歌,但多流行和着乐舞唱。舞变了,歌也得变,比较麻烦的。)
换舞是麻烦些,可又不是做不到,怎么敢犟的,居然还主动报了主君,蠢得可以。
乐舞师们齐齐扇了自己几巴掌,再不敢失智了。
月余,赶在剑铸成前,乐舞师们编排好了剑舞。
吉了也没再抗拒,每日多数时间用在学习歌舞,少数时间学字。
她有意藏拙,字学得很慢,到永光八年三月,花费了一年又五月的时间才将《仓颉篇》三千三百字学全。
见她不是那么有才学,主君也没失望。
他是男子,还能不懂吗?世人重女子的才貌,这“才”哪是指文才啊。
有,自然好;没有,凭着吉了愈发神秀的姿容,世上有谁能舍得苛责于她。
再有,愚笨些也不全是坏处;更不提吉了才学虽不佳,歌舞练得却是好极。
多好的孩子啊,绿莺能生下此女,算得不枉此生了。
吉了不知他的臆想,但他待自己的确愈发“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