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轻叹,又看向宋澈:“宋兄,你觉得此局如何?”
宋澈轻轻吐出四个字:“关我屁事。”
若朝廷不与西羌断盟,如今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只是个商人,又不是什么圣人,凭什么别人犯的错,每回都要他来擦屁股?
姜云天说道:“万一第戎破关,咱们迟早要面对他们。”
“这些事,等到了扬州再说,昨夜太过惊魂,我要睡觉了。”
宋澈闭上眼睛,不再谈论。毕竟赵沁还在车内,有很多话题,赵家人听不得。
马车昼夜飞驰。
七日之后,抵达北京。
边关打仗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第戎军队分多处进攻大梁边界,其中最主要的三个方向,一是攻打大同与太原,二是攻打燕云十六州,三是从渤海湾攻打河北与京东,号称拥有百万之师。
有一个现象。
路上搬家的人,不知不觉也多了起来,都是有些家底的富贵人家。
富人都是比较怕死的,问他们要搬到哪儿去,近八成的回答都是:江南!
倘若第戎真的破关,北方流亡南方的百姓,一定会比去年倭乱还要多。
抵达北京后,宋澈便与南宫月等人分道扬镳,临走前叮嘱她们,抓紧赶回洛阳去,将洪兴社与天下钱庄分号的所有员工与产业全部转移至杭州。
十二月二十七,宋澈等人抵达扬州。
距除夕还有两日,年味儿却怎么也浓不起来了,就连一向温柔的南方的雪,也变得冷漠无情了许多。
太平盛世便是雪兆丰年。
无常乱世便是恨意绵绵。
“为何我们就不能找家馆子,温一壶酒,边喝边聊?”姜云天掸了掸肩头的积雪问道。
三个老朋友,站在船头淋雪,不是情人,也白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