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非如此!”胡景春摇头道,“朝廷有人传言——未来郑玉风会进入术国监,成为护国大术士,确实不假!皇帝早已拟定诏书,只等其及冠,便可成为最年轻的术国监术士!然而如今无故丧命,陛下龙颜大怒,特命我司术监全力配合你批红殿,找出那凶手!”
陆庐如释重负,长舒浊气。
胡景春单手掐诀,以自身气机为牵引,拂出一缕金丝。毫无疑问是五行圣龙之力的金丝形成一个圆,在首尾相接之后,凭空出现水幕,极其森然,又浑实厚重。
本以为会出现凶手杀人影像,却不想水幕隐隐有溃破迹象。见此状,胡景春眉头一皱,毫不犹豫地再度汲取一丝五圣力灌入五行窥天镜中,然而仍是毫无意义。
皇帝给的底线是三缕五圣力找出凶手,而两缕竟是毫无作用,胡景春不由心慌难安,看向陆庐,后者点头,他才随手再取一缕五圣力灌入其中。
镜中依旧没有影像,胡景春叹气一声,正要收回气机,与陆庐一同向陛下负荆请罪,而在这时,窥天镜终于闪现出一个身影。
竟然是个少年?!
在二人惊异之际,窥天镜陡然炸裂。
好在二人早已将那少年身影铭记在心。
远在兵戈城外一百里的陈正新轻轻一笑,他早就知晓有人在动用秘术想要探知是何人至郑玉风于死地。若不是他想留给朝廷一个背影,就算胡景春汲取数十缕五圣力也根本不会有半点作用。因为他陈正新身怀的推演神通,堪称窥天祖法,是那后来推演术的根本,也有人称之为先天卦。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向南行,将至富饶的江南之地。此处也有鱼米之乡的美称,整座江南的中心——州酥城被誉为天下粮仓,素有酥湖熟,天下足的美誉。
陈正新奔走于田间,有时口渴顺流而行,见那清澈河水川流不息,心情大好。对于朝廷是否知晓自己便是杀了那郑玉风之人一事毫不在意。
远处忽见一中年男人同样在河边缓步而行,满脸担忧神色。陈正新会心一笑,持礼走上前,恭敬道:“阁下可是贾河官?在咱家乡那边,贾家可是大名鼎鼎的治水世家,功名显赫极了,没想到今天竟能在此偶然碰到,实乃草民一生之幸啊!”
其实陈正新从未听过这位贾河官,也没听过治水贾家,能知晓此事,功在那先天卦。
贾让水没有因其恭维而昂首,反倒是脸上苦色愈浓,“什么治水世家,功名显赫,如今不过就是小小一县的普通河官罢了!”
不等陈正新开口,贾让水又道:“其实功名什么的都不重要,而是如今黄河已有泛滥之势,朝廷的治水监竟半点未察觉,而我上奏数次,皆无果,实在是——苦啊!”
陈正新能够明显感受到贾让水心中的情绪根本无法用言语表达。看似是对郁郁不得志的感慨,实际却是延河百姓的担忧。
贾让水蹲下身,掬起一捧河水。自小便与河水打交道的他对掌心那点河水在熟悉不过,喃喃道:“仅此一掬,便可见微知着!他治水监官吏当真不知?”
陈正新生出一份敬佩,遥望河水上游,眨眼神游两万里,看到奔流到海的黄河水一泻千里,当真有那份“朝辞白帝,暮至江陵”汹涌澎湃气势。
贾让水久久不能回神,眉头始终紧皱。陈正新向其作道门稽首礼,以表内心尊敬,随后转身离开,半点痕迹不曾留下。
待贾让水回过神来,不见那少年半点身影,甚至连其方才所站之处的野草都完好无损。他低声嘀咕一句“怪哉”后,便接着延河而行。
陈正新当然知道京城那座玉皇穹仍在不留余力地窥探自己气机,想到方才那位河官——始终心心念念黄河下游的参差十万人家,脸上露出笑意。抬头望天,似乎看到郑玉风正在凝视自己,不禁问道:“那里可有半点人情味?”
此处的“那里”自然指的是阴曹地府!
下一刻,陈正新张开双臂作环抱状,不在刻意压制被先天卦遮掩的气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