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心绪难以平静。
滚烫炙热的情绪在眼底翻涌,直至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之后才勉强平复下来。
他垂下眼,重新看着关于疫病的这份文稿,哪怕他先前曾对她究竟是从何时重生而来的产生过怀疑,但这份文稿彻底让他确信。
她重生的节点是死亡。
因为这份文稿和她最后写出来交给他的一模一样。
谢琅紧抿着薄唇,忍不住转身走到床榻前,轻颤着手指放到她的鼻翼下,感受着清浅的呼吸有规律地传来,他这才安心地松了口气。
他半蹲在床旁,静静地盯着她看了片刻。
这才将放到衣襟里煨热的手拿出来,很轻地碰了下她的脸,见她不再像之前那般有转醒的迹象,才略微抬起身子在她额上落了个吻。
她是存在的,也是活着的。
这和过去都不同,不是他的一场幻觉。
谢琅心里既愧疚又庆幸,愧疚的是,上辈子他对她有诸多的亏欠。
庆幸的是,这是和他经历了那样多的明月。而如今的他还有许多的机会去弥补他过去的亏欠,上一次感到这般庆幸还是在睁眼发现自己重生的时候。
用这个姿势靠着床榻许久,谢琅这才重新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
低头将剩下的最后一张文稿看完。
但在看清她写的内容之后,谢琅忽然一下子愣住,整个人下意识噌的站起来,眼中满是错愕与惊慌,另有滔天的怒火涌现于眼底。
她,白真真她怎么敢的!
这个平静又不平静的夜晚,没有人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但在惶恐中被拽起来的所有白家人会永远记得这个夜晚。
来自定远侯的怒火将他们烧得渣都不剩。
至此,世上再无定远军白副将家。
……
春霞镇,清晨。
一夜好眠的薛明月只觉得病了多日的身体终于彻底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