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神仙日子真是再好不过了。
兴许老天爷就是看她上辈子过得太苦太难,所以才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
比起整日在后宅围着男人打转,为他打理家业伺候他梳洗吃喝,还要时刻提防着各种爱慕者的暗枪冷箭,没有男人的日子定是比现在还要舒服百倍千倍。
薛明月开心地吃喝,完全忽视了身边的男人。
谢琅在原地等了半晌也没见她开口,转头一看就发现她吃得正高兴呢,胸膛的那股闷气更重了,眼神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幽怨。
在他准备开口时,蓦地又顿住了。
薛明月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熟练地将衣袖挽起来绑好,拿起桌案上的刀比划了两下就把羊排给切了出来,咣咣地把整个肋排全给切成了差不多的大小。
大家闺秀自然不会有这种手艺。
她这手刀工还是上辈子流放的路上专门跟屠户学的,凭着这一手刀工还给谢琅那厮赚了不少药钱呢。
她也不担心谢琅看见后会说出去,这人就不是会将心思放在女娘身上的人。
薛明月心满意足地啃了块排骨,心里美滋滋地想:就算到时候做生意失败,有这刀工在身上她也肯定不会饿死的,多个手艺就多条出路。
谢琅猛地攥紧了手里的盘子,手背青筋鼓起。
呼吸也在一瞬间急促起来,眼里映着的全是她刀工熟练的样子,旁的再也瞧不清,心脏就像是被人用手狠狠地攥住了似的,又疼又酸涩不已。
张了张嘴却半晌没说出话来,漆黑的眼底噙着浓浓的愧意。
他抿了下发干的唇:“明月……”
话刚说出口,谢琅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可怕,看着夜色里她吃排骨时微微鼓起的腮帮和盛满欢喜的眼神,身上散发出来的愉悦不似作伪。
谢琅阖了下眸子,攥着盘子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几息之后他才重新睁开眼,眼底的那些晦暗复杂散了个干净,他径直走过去将正拿着刀在羊身比划的薛明月手中拿了过来,嗓音发哑:“要切哪块?”
薛明月:“?”
薛明月愣了愣,没想到她竟然还没走,居然还要帮她切羊?
她狐疑地抬眸看了他几眼,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的眼尾似乎有些发红,看起来就像是哭了。不会吧不会吧,他一个大男人遇到和离的事竟然会在私底下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