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途径,一为斗道,二为斗法。”
“所谓斗道,就是择百岁以内的弟子,比拼悟性、修行,谁天赋绝伦,谁就可胜。”
“斗法,则是择五百岁以下的弟子,比拼斗法实力,谁得胜,谁就可入脉。”
“其实说白了,就是比拼潜力,看谁家有千里马。”
“毕竟对临川道脉而言,我等道院只有这等输送人才之能了,高端修士,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
“斗法,自家人知自家事,我是定然比不过其余道院的,所以此次选拔,我准备选取斗道之法!”
听到这,顾远忍不住皱眉,有些诧异的问道:“师兄选择斗道,莫非是有了天骄人选?”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胡元化当年可是孤身入神州,并未携带道院弟子的。
如今信誓旦旦的选择斗道,人从何来?
闻言,胡元化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意,眉宇间露出一丝得意:“不敢欺瞒院首,一甲子之前,我在天河州历练,为临川道院看守矿脉,以求修行资粮,外出途中,意外救下了一个男童。”
“我本想着将这男童遣送入道脉的弥生院,可没想到,此子天生【北冥道体】,和我道院所传的《北冥逍遥真经》契合无比,且悟性超绝,短短一甲子,就已经修成了金丹初期,并且只用了一件破境灵物!”
“正是因为有此子在,我才有把握,可以入脉成功,并且进入中脉,为我道院谋得天大之利!”
说起这位弟子,胡元化满脸的笑意,可一想起昆嵛道院的做派,脸上就又充满了怒意:“可恨那昆嵛道院实力不足,也选择了斗道之法,因为畏惧我徒,竟然派遣修士,前来威胁于我,要我徒放水,假意悟性不佳,渡不过选拔!”
顾远听闻,并未动怒,只是沉吟着问道:“如此行径,乃是意图把持道脉选拔之大权,指染太阿,临川道脉难道不管?”
把持弟子选拔,此事可大可小,顾远必须明白临川的态度。
“唉,承平越久,局势越是错综复杂。”
“许多事,并无想象中的那么严苛,只要明面上的规矩不破,就都在隐忍范围之内。”
“官官相护,亲亲相隐,万载不破。”
“仅仅一个昆嵛道院自然是不敢的,可其背后的豪门张家,却是有这份能量的。”
“但张家也不敢对我大张旗鼓的出手,就只能使些阴私手段了。”
胡元化闻言,顿时苦笑不已。
他在神州呆了两百多载,看过太多事迹,豪门家族在道脉扎根太深,牵一发而动全身,令人望而生畏。
有根脚,做错事了,也不过轻拿轻放,可若是无根脚,那就是大祸临头。
也就是魔门邪法之事,太过猖狂,违法了道脉的底线,否则还不知会出现什么局面呢。
“那刚刚那人前来,和师兄说了什么,既然敢来威胁师兄,多少是有些手段吧?”
顾远又沉声问道。
“不过威逼利诱罢了。”
“那人言,若是我同意放弃,可奉上四阶灵丹一百零八葫,四阶修行宝玉一千六百三十六块,五行矿精三千六百斤,真经两部,修行注解一十六本,破镜灵物四件,倾尽全院之力,全力助我突破元象!”
说到这,胡元化忍不住冷笑:“真是好大的气魄,好大的手笔。”
“想以我一人之尊,断我道院千年万载之尊?”
“简直痴人说梦,我就算即刻身死,也绝不可能答应这个条件!”
中脉之地位,虽然不会立时变为实力,但却有千年万载之潜移默化的效用。
而名分一旦定下了,想要再行改变,那就千难万难了。
要知道,天灵修士,都无权擢升一脉之地位,最多拔擢一二弟子罢了。
道院,毕竟都是天宫正统,有仙者的颜面在,巧取豪夺,太过难听,所以才准许归脉,可以一口气率领诸多弟子进入一脉修行。
这是真正的大开方便之门。
过了这个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这个店了。
就算是这般,新归脉的道院,也不可能所有的弟子,都被尽数纳入其中,也要有所甄别,择其原来的弟子身份,纳入主脉之中修行,不可丢了脸面。
剩余的,或缓慢接收,或是以岁月消磨人寿,大浪淘沙。
但名额数量绝对可观,一口气不知要给出多少灵峰、灵禄。
许多平日里,根本就不可能进入中脉修行的弟子,也因祸得福,可以入脉修行,得到天下间最顶尖的“编制”。
这远不是一人之利益。
内中涉及的资源,堪称海量。
这正是这般,修行至天灵境,也没有话语权可以抬脉。
唯有修行至大乘境界,才有资格。
可有几人能修成至大乘?
胡元化对自家弟子,信心十足,可也不敢打包票。
所以这一次的归脉,可以说是道院此生仅有的一次机会,岂能不竭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