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酒楼后,陆玄钰本想前往黄土矮房那片地方,但被看守拦下,告知只能在周围活动。
不管走到哪里,周围的齐人目光都不善,顾及安危,陆玄钰只好听从叶槿谢的意见回到马车中。
“如今也唯有这一小片地方是没有耳目的。”
叹息中,陆玄钰啃了口手中的糗夹腌肉,皱着眉咀嚼吞咽。
由米面炒熟后加水捣碎,然后揉成块状晾干的糗容易携带,耐贮存,同时也难以下咽,若不是因为眼下苦难,陆玄钰是万万不愿意吃这个的。
幸之,有风干的腌肉和豆酱拌着,也能咽得下去了。
瞧着需要混着水吞咽的陆玄钰,叶槿谢便开声安慰:“待离开这里,路上倒可以打些野味,便不这么难吃了。”
“唉,这糗虽难吃,裹上豆酱和腌肉好歹也有些滋味能果腹,而城中的百姓,拘活在那些地方,也不知能不能吃上糗。”
一路来,陆玄钰也发现了这奢华的高楼居住行走的皆是血统纯正的齐人。
齐人多身材高大,毛发蓬卷或是髠头,深目高鼻,着左衽衣。
齐人源自草原高山,衣服前襟开口方向向左,右前襟掩向左腋系带,将左襟掩覆于内的左衽衣利其骑射打猎,而昭人则着右衽衣。
“我倒有个疑惑,城中之人究竟是不是真的百姓。”
叶槿谢想得多些。
“叶将军的意思是?”
陆玄钰被叶槿谢这么一说,倒想到了什么。
“如果那些房屋里关的真是犯人呢?”
陆玄钰还不敢放下定论,如果说关押的是犯人,那也说得过去,但又怕所关押的是无罪的犯人。
“不管事实如何,眼下在齐国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只有活着才有机会。
陆玄钰自然知道其中道理,待回过神啃食糗时,不免又是一阵倒胃。
休整过后,队伍再次出发。
过了黄沙关再往里走,直到夜深留宿的地方便是甘泉乡。
甘泉乡于荒岭之中,乡内只有一口极为甘甜的泉水供全乡使用。
于此地,陆玄钰见到了人烟。
仲春之初,北风仍啸,来往的行人瘦骨如柴,身着寸衣,躬身抱臂,低头垂眼,行走缓慢,裸露出的皮肤黄黑如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