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挨在火边,心却像是在冰层里。
秦昭有些不忍将这些事情告诉他,明明他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如今却又要将心放在刀口凌迟一遍,来一遍遍拨开自己的伤口。
她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但还是将手掌放在对方的肩膀:“你......别难过。”
她的手很有力量,还沾染着温暖,落在凌越的肩膀,连寒冷都被驱散不少,让他的心中多了几分温暖。
他明白如今难过也没有意义,可想到父亲那双稳稳拖住的双手或许已经在土里腐烂,而那些谋害他的人还在世上逍遥法外,他就无法抑制自己的难过。
过了好久,久到他双腿都已经麻木,久到精神跟着疲惫,他才缓慢的醒悟过来。
他嗓子有点发哑,但声音秦昭却听得清楚:“秦昭,我一定会为父亲报仇的。”
他要手刃害死父亲的人,将他们一刀刀片开,还父亲一个公道。
秦昭嗯了一声:“我知道。”
她明白凌越父亲被谋害的痛苦,因为她也一样,背负了二十多年母亲的死亡。
秦昭捂着眼睛笑了一声,但音调里充斥着冷意。
她道:“明日,我便要启程往南方走,北方要拜托你了。”
若是南方激战,北方的蛮夷必定会拼死反扑,凌越必须守好这个口子。
凌越点头:“你要小心。”
如今暗中蛰伏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走上那个位置,而一切阻拦他们的人,绝不会有好下场。
他们都深陷其中,身后是亲人的鲜血,他们必须拨开云雾,从中趟出一条路来。
此刻,他有千言万语都想对秦昭说,可最后都只化为长久的叹息:“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第二日天刚刚亮起,秦昭便挥师南下。
从谢封送来的信看,楚王的兵马早在秦昭出发北上之时便已经往南去了。
随同一起的还有先帝新封的虎威将军冷颜青。
两军并未一同行军,但冷颜青也收到了中部守将崔闻英的调令,此番要带兵南下去支援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