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斐苦笑摇头:“那都是说来给外人听的,当初,南岭一带所有与巫蛊之术有关的人全部被处死,唯独留了几脉不沾因果之人,陛下怜惜他们受祸害,又听闻李氏情深传闻,便在你母亲死后,做主让你父亲续弦,也算全了这份情谊。”
秦昭霍然起身,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祖父是说,李氏是先帝要父亲娶的?”
秦斐怅然点头,思绪好像又回到了宣平长公主逝世那年。
秦昭眼神有几分迷茫,所有的一切恼怒与恨意原来都只是错怪,她一时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问:“那为何没人说呢?为何任由这些流言传得街头巷尾都是,而整个国公府都背上了辜负长公主的骂名?”
秦昭问完已经想通了,这是圣命,皇上要他们娶,秦晏之只能娶!
有一瞬间,秦昭对皇权的理念几近崩塌了,她有些不明白,先帝对岭南的愧疚,为何最后强加给无辜的人。
若按照祖父的说法,父亲对母亲情深似海,根本不可能娶李氏,但最后皇权倾轧,还将这口辜负母亲的大锅背负了这么多年,连自己的孩子都无法理解,父亲又得到了什么呢?
秦斐看出秦昭眼中的难以理解,他幽幽道:“你母亲在宫中长大,虽看着有长公主的名头,脚下繁花似锦,可这一路,何尝不是用命淌出来的?她爱护亲人,一生唯有太皇太后与先帝两位血亲,她身死后,你父亲到底顾忌这些情谊,宁愿将一切重担压在身上。”
秦昭自言自语般呢喃:“难怪,父亲还能入仕,难怪父亲能重新娶其他人,原来不是他求来的。”
她被困在迷雾中这么久,一直看不到真相,如今忽然天下大白,她却有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父亲。
无论如何,娶了李氏之后,他与李氏孕育了两个孩子,是做不得假的。
秦斐背着手起身,目光落在窗外的枯枝上。
先帝不在了,有些东西倒也没那么避讳。
他眼中含着冷意:“就算你父亲应允皇命,先帝也从未放下过防心。越到晚年,他对岭南被灭根的事情也愈发愧疚,因此就不断盯着府内,直到你父亲迫不住压力,让李氏怀了孩子,先帝的疑虑才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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