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汗珠从额前落下,秦昭眼前有些发黑,却恍惚想起凌越走的那天清晨。
少年被流言攻坚,却仍旧保持赤忱,托她查探父亲消息。
那天的清晨,天光如此耀眼,恰如少年的肩背,屹立于夏日的长风里,挺拔生辉。
而如今,凌笃已死,所有的一切都将再无意义。
他用死亡托付大庆江山,没有让敌人攻进大庆腹地,给了大庆喘息之机。
有多少百姓因他而活,也有多少流民在此地拿起武器,他们都是大庆的子民百姓,却在此地悄无声息的离开。
残阳渐去,夜幕落下。
空气中唯有血腥味真实,不容人喘息。
而她此刻,肩上背负的,是一个少年人的信任与一个国家的未来。
她绝不能输!
秦昭死死握住枪柄,在白芨大刀落入胸膛之前,用力将枪尖改变了方向。
有刀落入身体,秦昭没感受到疼痛,或许是因为肩膀的伤使她麻痹。
白芨睁着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胸部的长枪,大刀落地,他渐渐失去生息。
伽世雒隽站在远处,始终没有因为白芨的死亡皱一下眉头,只在看向秦昭之时,多了几分叹息。
似乎有欣赏,也有不解。
“你何至于此,他已经死了。”
秦昭嘴角溢血,用长枪撑住身体,不让自己倒下。
她已经摇摇欲坠,虽然敌人并没有能伤害到她的要害,但她前几日才失血过多昏迷,如今肩膀伤口裂开,小腹也被贯穿,能感受到鲜血的流逝,与时间的停顿。
她不知道是不是要死了。
伽世雒隽看着她倔强的身影眼神复杂,在下令杀死秦昭的前一秒,他第一次多了几分犹豫。
大地盘旋哀嚎的风声,夜色中有火光冲来。
伽世雒隽看着秦昭狰狞的伤口,也不认为她还能够活。
“王子,敌人有援兵。”侍卫看着远处冲天的火光,有几分惊慌。
伽世雒隽脸色黑了几分,知道大势已去,此次计谋被再三阻拦,是天公不许。
他叹了口气,眼神淡漠的扫了一眼秦昭,挥了挥手指挥着众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