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京城中生活多年,又贵为荣国公世子,现如今他已经快到说亲的年纪,家中门槛都快被踏破了,全是世族姻亲想来做媒的。他虽然对这事秉持着全凭长辈做主的意思,但每逢诗会遇见,他也仔细瞧过那些小姐的性子,她们要么端庄娴雅,要么烟视媚行,美则美矣,却少了几分灵魂。
唯独眼前这人不同,她似乎揽括过天下山川的风采,有一种天崩于顶我自巍然不动的从容,与人相交时眼神坦荡大方,骑行上马时又有男儿的干练洒脱,她拥有着世家小姐们无法拥有的生动表情。这些特质又与她浑然一体,像是她天生就该如此张扬自信。
凌越的皱着眉头有些奇怪自己想那么多做什么,于是干脆甩了甩头,小声刺了秦昭几句。
“听说你七岁就跪在金銮殿门口求皇上允你学武拜师,现在回京岂不是还要去金銮殿谢恩?”
秦昭搞不懂凌越的情绪怎么阴晴不定的,刚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又开始了?
她抿着唇不说话,狭长双眼微眯,浑身通透着英气,双眼打量了一番凌越,最后轻哼了一声。
眼见两人又要掐起来,谢封一个头两个大,他有些无语,搞不懂平时看着很正常的凌越怎么一遇到云阳郡主就炸,但这一次他不想夹在两人中间,干脆也不说话了。
一时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后面镖师被两位少年郎的身份压着,也不敢多攀谈,于是众人就在无比奇奇怪怪的氛围中赶路。
终于在歇了几个驿站后,一群人在几日后的申时风尘仆仆的赶到了京城门口。
秦昭盯着城墙上大气磅礴的京城两个大字看了几秒,这才一掀斗篷,策马进城去。她穿了一件崭新的墨绿色长袍,干净利落,本就英气勃发的长相在豪爽的动作陪衬下,比起练武场上的将士将军显得更为少年意气。
谢封哑然一笑,凌越却是啧了一声:“这京城是本世子的场子,可不能让她把风头全占去了。”
说完也是催马往前,跟着进了城门。
马车里,冷婉儿趁着叶氏没注意,掀帘看了一眼喧闹的街市,走卒贩卖吆喝,繁华程度根本不是广陵能比得上的。
她心中有些向往,以后父亲在京城为官,她也是世家小姐中的一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