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江如昨,宿云澜就有说不尽的话,就连眉眼间也尽是鲜活。
“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不到我这儿呢。”宿云澜说着,用手比了比高度。
他是笑着的,似陷入了某种令人幸福的回忆之中。
他说。
“那时候,我曾觉得他太凶,那么小的一个,怎么会有那样的眼神呢?”
“可后来,我才发现,如昨是个乖孩子。”
如昨是个乖孩子……?
贺云起一时有些失神,他也曾有过少年时,也曾盼望师傅一句认可过。
可师傅至多一句,做的不错。
久而久之,他学会淡漠从容,便也以为,自己生来就是不在意与人亲近与否的。
可,直至此时此刻,望着宿云澜盛满碎光的眼睛,听他那样怀念的叙述自己的徒弟。
贺云起才发觉,他原来不是不曾盼望过,而是年久日深,已经学会不再奢想。
“他很乖吗?”贺云起不自觉发问。
“嗯,如昨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
宿云澜语调中满是对徒儿的自豪,他道。
“那时候我总生病,没办法很好的照顾他,他还那么小,就学会自己上山劈柴,做饭养活自己了。”
言及此,宿云澜神色中添了几许歉疚,“有时候,分明我都答应好他了,可我转头就忘了,他也不曾怪过我这个做师父的……”
不是忘了,是一梦醒,已然时过境迁。
曾经许下的承诺,它已经不需要再实现了。
“他既不曾怪过你,便不必挂怀。”贺云起定定望着宿云澜,莫名的,有些底气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