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云澜如旧应他,又道:“江如昨是江如昨,度家小子是度家小子,师父的徒弟只有如昨一个,徒儿莫忧。”
江如昨听宿云澜这一说,不由得眼眶微湿,原来他这小心思都被师尊看出来了么……还专程摘果子哄他?
“我……我就是气不过……”江如昨小心拉住宿云澜衣角,低低道:“他对师尊不敬……”
“这有什么。”宿云澜神色稳淡,他抬头望天道:“若是种种冒犯都要记挂在心,这样活着,人才累得很。”
“如昨啊。”宿云澜复望向他,道:“莫要挂怀。”
“那……那我看他不顺眼!”江如昨颇有些无话可说,只能靠着嗓门大给自己撑些气场。
“你啊……”宿云澜笑得无奈,又道:“罢了,如昨高兴便好。”
江如昨高兴,他当然高兴,师尊心里是有他的,度家那死小子不过尔尔。
可师尊嘴上说得好听,夏至时节还是打发了他俩一同去摘桃。
江如昨不太乐意,度非明却是摸了摸鼻子哼哼,“等着,小爷给你摘最好的桃来!”
“好。”宿云澜待谁都有十分温和。
江如昨听得气闷,又忍不住磨了磨牙,什么最好的桃儿,最好的桃儿该是他给师尊摘来的。
二人背着竹篓,兵分两路。
宿云澜就坐在树荫下等。
他想,这么大片桃林,三个人也吃不了多少,摘下些拿去城镇卖了,攒着给如昨做学费也好。
江如昨在桃林里绕着,摘了几个又大又水灵的桃儿,用芭蕉叶盖着,好不让它晒焉了。
他不时会回头看一眼宿云澜所在位置,只是越走越远,便也看不见了。
待他兴冲冲背着桃子回来时,度非明已经凑在宿云澜身边了,抓着毛绒绒的桃儿直往宿云澜跟前递,热情嚷嚷着,“你尝尝你尝尝!”
粗鲁。
江如昨皱了皱眉,上前去把度非明挤开,道:“师尊可不吃你递的脏桃子。”
度非明一听就不干了,他看了看自己手里水灵灵的桃儿,又看江如昨一眼,不满道:“哪里脏了?”
江如昨常跟他作对,他晓得的,可这人怎么能空口白牙说他摘的桃儿脏?
“你手都没洗,就是脏。”江如昨不是个轻易松口的,他从背篓里拿出个圆润红彤的桃儿来,引水洗净桃子才往宿云澜那儿递。
哪知宿云澜还没接,度非明就扑过来了,直嚷嚷着,“江如昨你给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