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顺粗粝脸庞上的表情渐渐凝固。

当孟冬雅点开手机里面的录音，有一段清晰声音传到他耳朵里，传入整个病房里。

“徐医生，你是麻醉师，当时金娜娜手术是怎么回事？”孟冬雅询问。

“........哎，其实手术主刀医生确实是赵楷主任，李仁华医生是助理医师，李仁华医生被金三顺给杀了，真是太可惜了。”

“至于手术过程中，前半程赵楷主任主刀进行的很顺利，心房间隔缺损修补术成功。

但是中期手术过程，金娜娜身体和心脏忽然发生大出血。

赵楷主任施展了很多手段，都没法给金娜娜止血，他当时也有些紧张和慌乱，李仁华医生提议让他尝试，便将主刀交给了李仁华医生。”

“可是李仁华医生也没法给金娜娜止血。

半个小时后，金娜娜失去了身体机能。”

孟冬雅问询：“金娜娜当时为什么身体会出现大出血，你们知道吗？”

“那个时候不清楚，我们手术流程和动作都很标准合规，后来在金娜娜死亡后，我们检查了她身体，才发现了原因。”

“金娜娜除了先天心脏病外，心脏血管还发生了瘤变.

当时我们进行了心房间隔缺损修补，导致右心室血管破裂....”

“手术结束，明白原因后，赵楷医生找李仁华医生聊了，将他改为此次手术主刀。”

“李仁华医生同意了，因为金娜娜的死亡，责任并不在于赵楷医生，也不在他，而是谁也没想到，前期诊疗过程中，仪器没有察觉金娜娜心脏血管会发生了瘤变。

李仁华医生进行主刀，反而是加快了金娜娜的死亡。”

“.......”

吭哧，吭哧。

粗重呼吸声从金三顺鼻腔，口腔中发出，金三顺躺下的架子床在轻轻颤动。

他身体在一这刻不停地抽搐着，仿佛每一块肌肉都在承受着巨大痛苦，那原本怒火熊熊愤怒眼神，也因为内心道义煎熬变得痛苦起来。

“怎么会这样？”

“我竟然杀错了好人......女儿啊！”

泪水填满了他的眼眶，深深的悔意和痛苦形成的泪水，顺着他那粗糙黝黑的脸颊滑落，在脸上留下一道道污浊的痕迹。

泪水同时也从孟冬雅面颊滑过。

若是一个普通罪犯和死者，倒不会对她产生这样的痛心与悲伤。

可是金三顺和受害者李仁华医生，本质都是两个无辜人，在往日里这两份职业都承受太多的辛勤和付出，但他们却发生了互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