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啥,都老乡。”
郑卫民又对高县长他们说道:“我把笔记和照片都带回去,回去之后请农业部的专家看看,趁着枝条还没变绿,咱们能挽回一点是一点。高县长您留步。”
“卫民同志,一路顺风。”
和高县长握了手之后,郑卫民和秦克俭上了吉普车,往黄原火车站去了。
路上,秦克俭问道:“郑书记,在原北的这段时间有什么感想?”
“感想很多……之前是我理想主义了,以为把苹果铺开等三年,大家有了收获就可以把日子过好一些;但我没想到大家对这个东西的抵触情绪会这么大,秦部长,您在徐家村大队,看过那边的果树,其他大队的果树比徐家村的差多了,我心里开始打小鼓了,今年是第三年,他们的果树能不能挂果?”
“大家之前没种过……要是当初你推的是国光,大家好歹见过,可能抵触情绪没这么大,偏偏红富士又是从日本引进的……哎郑书记,有没有人骂你是汉奸?”
这不是没可能,郑卫民能想象到那个场景;当买化肥却要和苹果挂钩的时候,很多人心里可能会升起这个想法。
郑卫民说道:“至少当面没有听到过,可能是因为我还能给大家弄来平价化肥吧;但就算有人当面骂,这个苹果我也得推。”
秦克俭说道:“是啊,当干部的哪有不被骂的?不能因为担心被骂就不做事。”
“不做事不也一样被骂?”郑卫民是主动做事,做了他工作内容之外的事情,属于主动找骂的那一种,这需要更大的勇气和底气,并且不能怄气。
到了黄原,原北来的汉子们帮忙把卡车后面的东西搬上火车,后面的工作就可以交给西安方面了。
郑卫民和秦克俭逗留了约一个小时,又去地委和田书记呼专员辞行便上了火车。
坐在火车里,秦克俭想到了去年郑卫民去慰问考古师生的状况,那个时候就带了许多的东西。
后来他听说学校只给批了二百块的经费,看来郑卫民在陕北的面子很大。
火车上,郑卫民的神色不轻松,他已经感觉到了去地方上工作的压力,这可比在学校和团委复杂多了。
“郑书记,在琢磨什么呢?”
郑卫民说道:“我还在想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