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缺一甩拂尘:“摆驾御书房——”
李摇风坐到龙辇上,若有所思地望着陆缺。
“文穆公薨后,还未去他墓前祭拜过吧?”
陆缺浑身一抖,竟是吓得当场跪了下来。
“老奴...老奴知罪!求皇上恕罪!”
李摇风语气平淡:“文穆公薨前,能有那般高的地位,少不得你在中间周旋。”
“你与文穆公和鹤向卓私下来往,朕并非全然不知。”
陆缺:“皇上!苍天为证,老奴只是与他们两位相识多年,绝对没有私相授受!”
“起来,”李摇风道,“怎么说也是旧相识,出宫去祭奠一番吧。”
陆缺脸都白了,慌张行礼:“老奴知罪!皇上饶命...求皇上饶命...”
“出去之后,就不必再回来了,”李摇风收回目光,声音愈沉,“喜欢与朝中重臣接触,朕给你个恩典。”
“皇上...”陆缺眼眶含泪,不断想为自己辩解,“老奴冤枉...请皇上明察!”
“最多两月后,鹤向卓便会告老还乡了,你提前出宫寻个好去处,还能与老朋友继续来往。”
陆缺:“皇......”
李摇风一摆手,“好了,在朕还不想摘了你脑袋前闭嘴。”
“是...”陆缺再不敢多说一句,只能伏低身子,不断磕头,“老奴多谢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龙辇逐渐驶远。
陆缺恍惚着跪在地上,热泪从眼眶里溢了出来。
他以为,他已经很隐蔽了。
可当今皇上实在是太聪明,根本没有任何事情能瞒过他。
——或许早在帝后刚刚成婚之时,他说那句“若朝中哪位大臣最为忠心,当属中书令迟大人”之时,便已经在帝王的心里留下了怀疑的种子。
再加上文穆公薨后,他为鹤向卓说话,更加坚定了皇上的怀疑。
“师父!”
一阵脚步声传来,三个小太监跑到他周围,将他扶起来,七嘴八舌地开始问。
“发生何事了师父!”
“为何皇上会如此对您啊师父!”
“师父您说话啊!”
陆缺苦笑一声:“你们三个从掖庭局就跟着我,我被贬出宫,你们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可有想过去处?”
“我们当然要跟着师父啊!”
“对啊对啊!”
“师父您年纪大了,身边不能无人照顾,我们跟您一道离宫便是!”
陆缺愣了许久,才垂头笑出了声。
想不到他也有人养老送终,还是三个。
“好,好......”陆缺欣慰不已。
四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长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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