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安安稳稳地睡了一夜。
窗外月色正好,屋内宁静温和。
清晨,天刚蒙蒙亮,迟淼便醒了。
察觉到自己被人揽在怀里,迟淼鼻尖微动,小心翼翼抬头。
李摇风闭着眼睛,发出浅浅的呼吸声。
五官敛去锋芒后,呈现出一股莫名的放松和平和。
清晰到,能看清他鬂上那颗很小的痣。
这种感觉,令迟淼莫名安心。
他抿抿唇,口中传来了丝丝针扎似的痛。
迟淼回过神来,神色略有几分懊恼。
总是有人想害他。
他不知道是谁下的毒,甚至,连大婚之夜婚房内的催情香是谁的手笔,他都一无所知。
不像李摇风这位帝王,做什么事情都是运筹帷幄的。
忽地,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皇上?皇上温神医求见!皇上!”
迟淼刚想张口,忽地又闭上眼睛,装作还未睡醒的模样。
李摇风倒是被吵醒了。
他先扭头看了迟淼一眼,确认这小傻子还在自己怀里睡着,才弯唇将胳膊抽出来,慢慢起身下榻。
迟淼扁扁嘴,翻身冲着床榻里面。
他走到门口,背着手,压低声音:“何事?”
霜凝:“温神医说,公子还需要针灸。”
“进来更衣。”李摇风先踱步走回床榻,将干净缎被罩到迟淼身上,将他捂严实,又将幔帐扯下来,将人罩到里面。
霜凝带着几个宫人推门而入,开始为李摇风更衣。
“告诉御膳房做些软烂的吃食,”李摇风轻声吩咐道,“皇后醒了立刻向朕禀告。”
“是。”
因着上朝时辰到了,李摇风便没再多留,迈步离开了房间。
他一走,迟淼就睁开了眼睛,飞速将缎被往下一踹。
热死了!
幔帐外,温亦情提着药箱,正和霜凝交代些什么。
迟淼听不清,干脆将幔帐一掀——
霜凝大惊失色,迅速跑到床榻边,将幔帐拽了回去,尴尬地笑了两声:“公子,您只着里衣,不可掀开纱帐!”
迟淼忽然愣了一下。
他想起来,李摇风第一次留宿在凤临宫,清晨起身上朝的时候,便是将幔帐拽了下来,将他罩住。
那时他并没有当回事,甚至没有注意到。
现在经霜凝这一说,他忽然明白了过来。
这个朝代只着里衣,应当就和现代只穿睡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