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城侯一直视我为家弟,且性子向来一是一二是二。”
对蒙恬拱手笑了笑,黄品继续道:“小子别说是安登君,就算是安登侯也是您的麾下。
有何教诲直说就好,小子感激还来不及,万不会有旁的想法。”
“在咸阳你可是要多威风有多威风,我可不敢有什么教诲。”
又一次借着咸阳之事调侃了一句,蒙恬目光在黄品与王离身上来回扫了扫,轻哼一声道:“方才你自己说过,打仗与治理地方不同。
那么就该知晓朝堂与战阵同样不同。
你这张硬弓对准的该是外敌,而不是瞄向朝堂。
有些人看似给你带来了极大的压迫,但却并不是你真正的敌人。
甚至还会是与你站在一起。”
看到黄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王离却皱起了眉头,蒙恬心中叹了口气,故意对黄品道:“怎么,不信我所说的?
宫宴上发生的事情还看得不明白?
你与某些人同样重今,同样以世运之变而变来治国。
百家之学虽学说各异,但殊途同归,所求的都是上古大同之世。”
说到这,蒙恬目光眺望向远处的旷野,喟然长叹道:“可世运已经变了,怎么可能还回到上古之时。”
将目光再次投向黄品,蒙恬脸色极为复杂的变换了一阵,沉声道:“百家之所以想回归上古大同之世,皆因典籍记载所故。
只要典籍传下去,这种心思就不会变。心思不会变,于治国便始终无益。
你既然拒绝焚书,就该做好面对这个后果的准备。
治世之争,与品行无关,没人会感激你。
你即便为强弓,可每次又能射出多少箭矢。
又如何能独自抗住百家劲弩。”
略微沉默了一阵,蒙恬对黄品微微摇了摇头,“你嘴上说着大秦是奋几世余烈而一统天下。
实则你体会不到其中的艰辛,也不知道为此死了多少的秦人。
而一统天下后每一次所制的国策,更是如履薄冰。”
抬手理了理黄品的衣袍,蒙恬轻叹一声道:“与你说这些,不是在否定你的谏言,更非是谁的说客。
是想让你知道我站在何处,你们该站在何处,所有为大秦而奋进之人又站在何处。”
说到这,蒙恬目光再次在黄品与王离的身上来回扫了扫,道:“大秦能走到今日实在太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