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夕对曹遇丰的悲惨毫无同情,一切都是因果循环……
他与吴郡守暗中勾结,助纣为虐,肖德让——那位狡黠的胖店主,可曾料到会有今日之劫?
虽说是肖德让操纵着胖店主,但若非吴郡守和曹遇丰的支持,为他遮风挡雨,早在赵润春与乔郓哥揭露真相那次,肖德让的邪派身份便已昭然若揭。
当然,胖店主也绝非善类,遭此报应纯属咎由自取。于是,宁夕对这群人毫无好感,只待时机成熟,便会逐一清算!
礼单上的珍奇异兽,如野猪与熊掌,曹遇丰一无所备。最终,宁夕勉强答应,曹遇丰才得以以百两黄金填补空缺,心痛不已。
身为三水镇巡查,非但未曾中饱私囊,反倒损失惨重,这样的巡查官当得的确窝囊!宁夕无视曹遇丰沮丧的脸色,挥毫泼墨,赋诗一首。
搁笔,宁夕轻轻吹干墨迹,将诗稿递给曹遇丰。
“老曹,保管好,这是我得意的创作,千万别遗失了。吴郡守读完后,妥善收藏,当作家族瑰宝,将来子孙或许能借此大发横财。”
曹遇丰闻言心动,若这首诗真有价值,绝不能留予吴郡守,必要夺回……哎呀!
念头刚起,曹遇丰便无法继续,因为他眼前的诗句,堪称千年难觅的奇谈:
一座黑塔耸立巅,尖端纤细底部宽。
有朝一日倒置时,底细尖粗换人间!
“这……这这……”
曹遇丰颤抖着手中这句“绝唱”,这究竟是何等荒谬?
竟让他视作珍宝,世代相传,还能卖出天价?若将此出示世人,只怕祖宗八代颜面尽失!
罢了罢了,宁二是乡野之人,就算有些胆识,又能有多少学识,能识字已是不易,竟妄想他会作诗,看来自己真是被驴踢昏了头!
吩咐仆人悉心款待宁夕,曹遇丰仿佛屁股着了火,纵马疾驰向县衙奔去!刻不容缓,以防宁二无聊生事,闯入后院胡闹。
万一自己回来得晚,宁二做出什么令天地共愤之事,那后果不堪设想!不错,他曹遇丰确有与人共享妾室的癖好,但那些都是他人的妾室,对于自己的挚爱,他是绝不舍得分享的。
清阳县城,县衙。
见曹遇丰火急火燎地闯入,吴郡守大惊:“遇丰,怎如此匆忙,莫非三水镇出了变故?”
吴郡守指向卷轴上的奇幻吟唱,结结巴巴,无法组织一句完整的话语。
宁夜的诗篇犹如魔法冲击,在他毫无防备之时,如同在梦境中猛然发现被窝里蜷缩着一位浑身赤裸、肌肤如冰的魔女巫婆,令人惊骇又反感,差点让他窒息!
古代之人与现代的世人不同,无论是文职还是武将,对文学的敬重深植骨髓,何时见过有人胆敢亵渎诗篇,歪曲符文?
吴郡守虽然学识浅薄,眼光不高,但初见宁夜的诗塔,依旧引发了强烈的不适,犹如遭遇了猛烈的魔力反噬,若非强自克制,恐怕当场就要失控呕吐!
看到吴郡守失态,曹遇丰心中舒坦了许多。
让你总用猥琐的目光看老子的小妾,这下让你受够了吧!
吴郡守半晌才恢复平静:“究竟是何方胆大妄为的狂徒肆意胡闹,遇丰,你怎么不把他拿下,真是玷污了文雅之风!”
曹遇丰轻轻一笑:“郡守,我们暂且不论这首诗如何,你且说说这字怎样?”
吴郡守瞪大了铜铃般的双目:“狗屁不通,狗屁不通,比起犬吠强不了几分!”
曹遇丰一拍手掌:“正是,能写出这样字迹的人,你觉得他能写出流畅的魔法行书吗?”
吴郡守依然瞪视:“狗屁,就这种水平,他再怎么努力也写不出几个好字!”
曹遇丰笑得如同窃取了宝石的狡猾狐狸:“郡守英明,我也是这么想的,宁二那小子不可能写出你之前给我看的那封信!”
“嗯?”
吴郡守顿时收起瞪视,捻着胡须,疑惑地看向曹遇丰:“你什么意思?这首诗是宁二写的?是不是那小子给你行贿了?”
曹遇丰心头一凛,姓吴的果然行事无常,说翻脸就翻脸,真不像话!
“没错,这绝句正是宁二所作。只不过,他不是给我送礼,而是送给你的!”
说罢,曹遇丰咬紧牙关,掏出五十枚银币,压在那首奇幻吟唱之上。
“郡守,宁二那小子说近日身患疾病,无法起身,所以让我转交这五十枚银币和他亲笔写的诗,说是节日的赠礼……”
说到这些,曹遇丰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