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那么一个瞬间,亚里莎想过用枪结束一切。
当然,她不是想崩那个亚洲女孩儿,因为她知道那家伙过得比她还苦。
周一钢琴,周二奥数,周三游泳,周四法语,周五舞蹈,周六空手道,周日辅导班。
她比那女孩儿好点儿,因为周日是安息日,劳伦斯老爷允许她在教堂里睡觉。
而亚洲人不信教,也许他们天生打工人,觉得假期里闲着,比上班还辛苦。
教堂也是劳伦斯老爷工作的地方,许多财团的大人物在教堂会客厅聚首,
和所有男人一样,他们热爱斗争与征服,攀比名誉与权力。
她想用枪崩了劳伦斯老爷的头,再把外公的老朋友们一并枪决,包括玛丽安的爷爷,洛奇老爷。
活在这么一个卷来卷去的世界,实在太累。
也许杀了这两个混蛋,她和玛丽安能活得更自在点儿。
但她还有喜欢的东西:爸爸、妈妈、克劳德……还有紫子!
又不能真把外公崩了,只好把野外的鸭子当成外公来打!
砰!砰!砰!
把鸭子当成外公,扯着鸭脖子,石头上砸来砸去。
打完鸭,亚里莎把尸体,丢给狩猎俱乐部的向导,“请帮我处理!请!”
向导看着鲜血淋漓的鸭子,说:“亲爱的,这是怎么回事?!”
亚里莎站在洗手台,洗掉满手血腥,“请帮我处理!请!”
向导提着鸭脖子,满脸作难,“煮汤也不好喝,要不,还是扔了吧……”
亚里莎在水龙头前大力搓手,“请帮我处理!”
向导把血肉模糊的鸭子扔到剃毛机前,说:“太惨了,这只鸭子,处理好,可能也不太干净……”
亚里莎凶巴巴地瞪着他:“请帮我处理……”
还未擦干的手掌捏住枪管,向导的喉咙颤抖了一下。
向导把鸭头、鸭脖、鸭掌、鸭翅、鸭屁股砍掉,留给她一个光秃秃的躯干。
回到家,亚里莎把包好的东西,丢到一张能容纳十几人的长餐桌上。
鸭肉一路滑行十几米,最后停在克劳德面前。
“做成烤鸭。”
“知道了,大小姐。”克劳德从不对简单的指令做太多反思。
这是亚里莎喜欢的。
炸得金光但依旧充满腥膻味道的恶臭油脂,并不影响她大口咀嚼。
似乎只有大口咀嚼鸭子恶臭的脂肪,才能发泄她心中对目前生活的不满。
直到克劳德听到门铃响动,远远喊道:“紫子小姐寄给您的礼物到了。”
这时亚里莎才停止啃咬鸭骨的动作,清洗油光发亮的手掌。
郑重其事地拆开礼盒,是一套名贵的日式茶具,还有一封手书:“今晚七点,请和我视频联系!”
此时是夜晚,但亚里莎马上换一套比较正式的衣服,坐到摄像头前。
她打扮得就和白天一样精致。
因为,紫子那边则是白天。
“亚里莎,生日快乐!”
她流利地用日语和紫子交流。
虽然没生在岛国。
紫子是她最棒的日语老师,每晚她都会跟紫子交流到很晚,相互交换着各自世界的不同,并给她新的思路。
因为会帮她一起分享不开心的事情,她很喜欢紫子。
如果四岁的时候,亚里莎和曾经到她酒庄度假的紫子,还只是比较亲密的普通朋友。
妈妈没空管她,爸爸也是,爷爷则把她当作训练几个堂兄弟的磨刀石。
玛丽安则是她的竞争对手,从没和她好好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