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还活着的只有你了，如今他们只剩各自的伟绩流传世间。”话锋一转，群青向他提问，“你觉得我为什么会住在清平村？”

没有等待罗素思考，群青接着指了指两峰之间的低谷：“这里是剑客埋葬之地。”

……

随野径步入山间低谷，草木繁茂的小径已经很难称得上是“路”了，嶙峋怪石横陈四野，走一步要跌两步。

在稻村与清平村，两峰相夹之处，有一线窄道，两方石壁逼仄而来，岩间怪松长得七扭八歪，根系从石缝中肆意的穿插横生。

走在这种连风景区都算不上的地方，就跟罗素预想中的豪华墓葬无缘了，他本以为总得给剑客修个英灵殿，再不济也得立个庙……

“我以为他的墓要更大一些……按照龙郡传统难道不应该把墓做成仅限小辈参加的秘境几年一开放让各路人马进去厮杀血战夺宝直到隐瞒实力的低境界天才灭人全家拔得头筹吗？”

“你那是哪里的来的狂野风俗？！”

群青不清楚连复活个死人都会大惊小怪的罗素，他印象中这么详细的诡异传统是从哪里听说的。

“剑客死的时候我还在西大陆，个中缘由我并不清楚，这里寒碜了点，但我确认过这里真是他的墓。”

正说着罗素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把自己摔回尸块：“那你不多给他扫扫墓？”

“我会，而且很熟练——你刚死的那几年，我隔三差五带着邻人放的羊去吃你的坟头草。”群青随口答道。

“？这话我可不能当没听见，你带着那群边吃边拉的牲口去我的坟墓礼貌吗——”

群青只是向前一指，拦路的蒺藜枯枝一扫而空。

在道路的尽头，被佝偻松枝包裹着的是一块四方的顽石。

锈迹斑斑的断剑插在石冢的上方，那垂在剑柄上的蜷缩枯枝好像垂暮的老人仍不愿松开握剑的手。

岁寒松柏仍未凋，然前尘旧事冰消，唯余枯冢一座，残剑半柄。

同为死人，罗素一瞬间就明白了的剑客的想法，相隔五百年也能心领神会：

剑客也许不愿意让人打搅他的死后生活，亦或者说不想让自己困扰生者的生活。

走近剑客的墓，群青直接往石冢上大大咧咧一坐，罗素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从墓上的屁股印来看，这不是第一次了。

而且至少没在他坟头放羊……

石冢上有刀劈斧凿似的两道刻印，笔法野蛮张狂，不像是工匠雕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