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他对外都说李绚更长在人心和大局之上,但对于他的战场征伐之力,王孝杰可从来不敢小瞧。
要知道在当年,他们可是不止一次在战场上并肩冲杀,相比于他,李绚的冲杀速度丝毫不慢。
他,李绚,李多祚,黑齿常之,恐怕也只有黑齿常之能够压他一头,可偏偏……
王孝杰看着李绚,平静的拱手道:“彭王,彭王历来以多智著称,但彭王今日之举,着实不智,若是彭王愿安心归朝,陛下必定委彭王以重任,治理山河,抚育天下,王爷又何必如此呢。
不如你我就此罢兵,王爷随末将回京,末将在陛下面前也略有薄面,趁着如今王爷未犯下大错之时,还有回头之路可走。”
李绚笑了,然后点点头,说道:“孝杰兄是个实在人,明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天后,所以诸事只提如同傀儡一样的陛下,而不提天后,果然是实诚君子。”
“扑哧”一声,李绚身后的薛绍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王孝杰的脸色微微阴沉,但随即就平静了下来,四周全都是他可信任的亲兵,倒也不在意李绚怎么说。
李绚看着城墙上众多左卫士卒的神色,深深的看了王孝杰一眼,随后看向弓嗣业说道:“弓兄!”
“王爷!”弓嗣业肃然拱手。
“这几日和弓兄相谈,实在愉快,只是如今你我处境,也实在不好送什么礼物,甚至还要麻烦弓兄。”李绚轻叹一声。
“王爷客气了,不管何事,弓某竭力去做。”弓嗣业不同于刚来时的不满,对于如今的李绚他无比的敬重。
李绚点点头,从怀里取出一本蓝皮奏本,递给弓嗣业说道:“还请弓兄,将这本奏章捎给陛下。”
“是!”弓嗣业拱手接过奏本。
……
王孝杰皱着眉头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弓嗣业,尤其是弓嗣业手里捧着的那本蓝色奏本。
城门打开了一条小缝,弓嗣业有些诧异,但还是平静的走了进去。
一进城,街道之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无数的左卫骑兵。
只要李绚敢带人攻城,王孝杰绝对不介意趁着他攻城的时候,直接杀出去。
左威卫将军闽温古不敢做的事情,可不意味着左卫也不敢做。
弓嗣业没有进入城中更深的地方,他不过是刚刚走出城门,便已经被左卫士卒请上了城门。
王孝杰面色冰冷的看着弓嗣业:“弓郎中,那本奏本?”
弓嗣业面色漠然的看向王孝杰:“怎么,大将军连彭王给陛下的奏本都要看吗,看来,大将军是真的不将皇帝放在眼里啊。”
王孝杰皱着眉头,冷哼道:“奏本?”
弓嗣业冷笑一声,随后将奏本递给了王孝杰。
王孝杰看着眼前的看着奏本,满脸愤怒的转身看向城下的李绚:“彭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蓝色奏本,历来是老臣遗折,或者皇帝病逝,皇帝的血亲病逝才用的蓝色奏本。
李绚自然不会送什么遗折,那么那么他上这种奏本,是在诅咒皇帝皇帝快死了,还是在诅咒天后快死了。
李绚冷笑一声,说道:“孝杰兄觉得有问题,可以自己打开看看。”
王孝杰微微一顿。
李绚如今虽然说是奉扬州新皇之命起兵讨伐中枢,朝中不知道多少人对他恨的牙根痒痒,但是皇帝却未必如此。
这不,皇帝一封亲笔信,彭王就要送驸马回京。
驸马?
王孝杰这才想起了薛绍。
……
李绚看着王孝杰的目光落在薛绍身上,知道他不可能打开自己的慰问折,轻轻摇头。
李绚朝着后面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