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氏微微一愣,下意识开口道:“宗室所在,自有规矩,如何能有什么更靠前之说。”
李绚是嗣王,在诸王之中,本身就应该排在郑王李敬之后。
李敬年长,又是多年嗣王,李绚无论如何都越不过他去。
更别说,在李敬之前,还有诸位宗室亲王,李绚也根本不可能越过他们去。
李元婴笑笑,看向李绚道:“太子辅祭,太子詹事的位置更靠前一些吧。”
李绚轻轻点头,说道:“除了诸王诸相以外,只有礼部尚书,太常寺卿,宗正寺卿和太子詹事站在祭坛四角……”
李绚话停了下来,李元婴笑了。
就在这个时候,欧阳氏突然开口道:“有什么事你们叔侄谈,我去膳房催一下酒菜,二十二弟今日便留在府中用膳。”
“尊王嫂令。”李元婴站了起来,笑呵呵的,眼神中却是有些不自然。
李绚也跟着站了起来,对着欧阳氏微微躬身,今日这顿膳食,本来应该是欧阳氏为李绚归来准备的,没想到滕王李元婴突然来了,而且这个今日来还别有心思。
……
堂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李绚抬头看向李元婴道:“王叔请坐。”
李元婴微微点头,重新坐了下来,然后目光认真的看向李绚:“二十七郎,如何?”
李绚坐下,目光直直的看向李元婴问道:“王叔,请实言告诉侄儿,此事,究竟是何人向王叔建言的?”
李元婴微微一愣,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看向李绚:“王侄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绚目光平直的看向李元婴:“王叔,我等王族,本身封禅位置便已经是极近,为何又要向前,王叔应当明白,此中之事,陛下不能让任何一名王族分享荣光,哪怕太子相王也是一样。”
更别说,还有气运。
“二十七郎说的什么,王叔怎么一句都听不懂。”李元婴有些讪讪的侧头过去。
“王叔听不懂吗,不就是礼部尚书之位。”李绚轻轻冷哼一声,一句话戳破了滕王李元婴的真实用心。
如今朝中,关乎封禅的重要位置,礼部尚书,太常寺卿,宗正寺卿和太子詹事,只有礼部尚书空缺。
自从武承嗣病逝之后,朝中的礼部尚书位置便空了下来。
朝中虽然多番商讨,但没有皇帝点头,礼部尚书的位置,无论如何都定不下来。
但这也就给了很多人希望。
皇帝封禅,无论如何,礼部尚书这个主持人的位置也必须要定下来。
虽然说太常寺卿和宗正寺卿,甚至太子詹事,在一定时候都能顶上,但那样终究于礼仪有缺。
故而这礼部尚书位置的争夺,越是接近封禅之时,朝野争夺就越严重。
李元婴轻叹一声,看向李绚,说道:“二十七郎应该明白,这宗正寺卿,太常寺卿,还有礼部尚书,早年都是由王族担任,后来太常寺卿,宗正寺卿,逐渐被外姓所夺,所幸礼部尚书一直由陇西王兄领衔,但他故去之后,礼部尚书亦无我王族机会,如今好不容易时机到来,为叔也不指望自己,十一王兄,十三王兄,都是合适人选啊!”
韩王李元嘉,霍王李元轨。
李元婴直接将这两人搬了出来,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二人的确有资格。
韩王是宗室之长,霍王镇守定州多年。
二人有能力又有威望,如果不考虑皇帝和朝臣的意见,他们是绝对够这两个位置的。
李绚轻轻抬头,看向李元婴,目光笔直,直的如同剑一般,看的李元婴心里直发寒:“怎么了,二十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