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就要生火,一个锅把稀饭煮上,一个锅煮猪食。
顺便把院子扫了。
等稀饭煮好,全家人吃了早饭。
又要收拾碗筷,灶房。
接着打扫猪圈鸡圈鸭棚,喂猪喂鸡鸭。
接着又要开始忙午饭,又是一通收拾碗筷,灶台。
下午,还要去自留地挑水淋菜,拔草施肥,还要割猪草,回来用铡刀铡猪草喂猪。
顺带还要去山脚下捡枯树枝,回来当柴。
回来后又要做晚饭,收拾碗筷,灶台,打扫一遍厨房。
等家里人洗过澡洗过脚,还要洗一家人的衣服。
如果有衣服鞋袜破了,还要在缝缝补补,最后才能睡觉。
这还只是家务活,不包括地里的活,平时除草,捉虫,挑水,施肥还算轻省的活,到了春播秋收的时候才是真的累死人。
把这些大大小小的活列出来,几页纸都写不完,母女仨才觉得,原来她们每天都要干这么多活啊!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也没个喘口气的机会。
刘月娥看得都替自己累。
她活了四十几年,三四岁家人就开始让她干活。
干了四十年,她发现,自己吃没吃过多好的,好吃好喝都紧着男人孩子来。
穿没穿过多好的,倒是每年都记着给高国华高邵林做新衣服。
现在大半辈子过去了,她手里捏着的钱不过三百块。
算下来,还顶不过她闺女领导奖励的自行车和手表。
刘月娥同志,很茫然,很心酸,很憋屈,很懊悔。
她好替自己委屈呀。
小妹今天给了她两块钱,买一天的工分。
如果按这个标准。
家里六口人,一天就是十二块。
一个月就是三百六十块。
她一个人一个月起码干了两百五块的活,可真是个二百五啊!
这还是两个女儿没出嫁时候的,那时候,两个女儿帮她分担了另外一百一十的活。
女儿出嫁后,她承担了全部三百六十块的活。
她让高爽给她算了一下,一个月三百六,乘以十二个月是多少,乘以二十五年又是多少钱。
高爽成绩不算好,但她算数倒是不赖。
她最后报了一个数,十万零八百!
十万!
就算一个月只算三十六,二十五年,也是一万!
这么一算,刘月娥觉得她怎么这么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