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一脸尴尬,转过身来对刘曹氏诉苦:“娘,你看看你孙子,越大越没个样子。小时候他三叔、他四叔一打他,就跑到我坟上哭得死去活来,你一骂他就躲在被子里偷偷喊我,我来了,他又不认我这个娘。”
刘麦囤嘲讽道:“你说是我娘,你知道我身上哪里有疤,哪里有疙瘩?”那个女人笑道:“你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还能不知道?你头上两个旋,后背有个疤。大腿内侧有个花生米大小的疤。那是你二叔带你玩火烧的。你爱吃烤红薯,芋头蘸白糖,爱吃你奶奶做的烙馍和油饼。”
刘麦囤愣住了。这个女人说的这些全是事实,一点儿也没有说错。他嘴里还是不认账:“嘿。说得跟真的一样。怪不得,我小时候光屁股满地跑,这些疙瘩村里大人小孩都能看到。”
那个女人更是尴尬,对刘汉山说:“看看,你教得好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现在长大了,连亲娘也不要了。”正说着,侯黄氏走了进来。看到那个女人,她很意外,喊道:“三妮子,你咋跑到这里来了?”
刘曹氏好奇地问道:“这位媳妇,为何在此地逗留?”侯黄氏认出了她,微笑着回答:“这是我的堂妹,她名叫黄秋菊,居住在后刘庄。我曾向汉山提及过与她结亲的事。”刘曹氏等人明白了其中的原委。黄秋菊是后刘庄的寡妇,守着两个年幼的女儿,她的丈夫已逝去多年。前段时间,侯黄氏曾经向刘汉山提亲,刘家未同意,这段姻缘始终未能成真。
黄秋菊走到侯黄氏的面前,礼貌地鞠躬行礼:“大娘,您好,我是樊玲珑。您怎么到这边来了?让我为您倒杯糖水吧。”侯黄氏闻言,不禁笑出声来:“哎呀,我的三妹妹,你这是在胡言乱语什么呢。你明明是我的堂妹侯三妮,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我的侄媳妇樊玲珑呢?”在一旁观察的刘汉山,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他发现黄秋菊的言谈举止,以及她的声音,都让他的心中掀起了波澜,仿佛看到了樊玲珑生前的影子。如果闭上眼睛,就像是樊玲珑重生一般。他曾见识过鬼附身的情况,村里不时有男女被鬼附身,他们能知晓过去亲人的种种秘密。他也知道,有些人会利用这些情况行骗,事先打听好别人的情况,然后上门行骗。看着侯黄氏和黄秋菊之间的互动,刘汉山觉得她们似乎在联手表演一出双簧戏。
为了揭开真相,刘汉山将黄秋菊拉进屋内,他决定深入探究,把事情搞个水落石出。“妹子,你大费周章地来到我们家,究竟有何目的?如果你缺食物,我会给你一袋面粉,现在就送到你家。如果你缺钱,我口袋里有铜币,你可以先用。明天我再给你送来十个大洋。只要你如实告诉我,我不会亏待你的。别搞得神神秘秘的,让人害怕。”黄秋菊显得有些害羞,她的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就像是年轻少女一般局促不安。“汉山,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小气的,今天见到我,你怎么变得这么陌生了?”
“你以前都是怎么称呼我的?”她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期待,似乎在考验他的记忆。
“你心情好的时候会叫我傻娘们儿,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叫我饭篓子,但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地叫过我妹子、媳妇或者孩子的娘。你心里藏着不少坏主意,我不和你计较那么多。”她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这种称呼习惯已经习以为常,但言语中透露出的无奈和包容,却让人感受到他们之间深厚的感情。
刘汉山心中更是惊愕不已。他们结婚多年,在家中都是用“诶”、“啊”来称呼对方,只有在私下里才会如此亲昵地称呼。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从未有第三人知晓。这种称呼方式,仿佛是他们的专属暗号,只有他们才能理解和解读其中的含义。